在焦急等待的時候,時間就像凝固了一樣,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
廣場周圍沒有任何人過來幫忙,他們隻是遠遠看著,或者幹脆避開我們,就像那天在沿江公園時一樣。
大齊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了,眼神也暗淡無光,好在這時候終於有救護車的警笛聲遠遠傳來了,我趕緊大聲喊著,讓大齊再堅持一下。
救護車到了,救護人員把大齊抬到了車上,然後送去了最近的醫院進行搶救。推大齊進手術室的時候,大齊突然清醒過來了,他抓住我的袖子說:“別告訴我家裏人。”
我趕緊點頭答應,他這才鬆開手。
手術費很貴,需要我和大齊身上所有的錢都湊到一起才夠。我真的想一走了之,但大齊在跟解大哐單挑之前還沒忘了把我的事先平了,這讓我沒辦法把他丟在這不管。
交夠了手術費後,我給娟子打了個電話,想看看她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錢的問題,畢竟後麵住院什麼的也要花錢。但她可能是因為害怕,手機關機了。我又想到了錢群,可我的手機裏壓根沒有儲存她的電話號。
無助的感覺就像一座大山,劈頭蓋臉地朝我壓了下來,壓得我胸口發悶,透不過氣。
我靠在手術外的長椅上,閉著眼睛不停做著深呼吸,腦袋裏先是一片空白,接著便是解大哐捅大齊的那一幕。而一想到當時的場麵,我便感覺背後一陣陣涼氣在向上竄,心裏翻攪著,手腳也跟著哆嗦個不停。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上的提示燈滅了,大齊隨後被推了出來。
我趕緊跑過去問情況,大夫告訴我說,手術很順利,那一刀沒有傷到大齊的內髒,但失血很多,需要住院休養、觀察。
因為實在沒有錢了,所以大齊隻能先被安置到最普通的病房裏。我把行李全都放在了大齊的病床下,然後便跑出醫院,用最後幾個塊錢坐公交去了永安街,找到了畢洪濤常去的那家酒吧。
酒吧已經到了營業的時間,到裏麵並沒有多少人,我直接跑去吧台那裏,跟吧員打聽畢洪濤的所在。
可吧員告訴我說,畢洪濤隻是他們這的常客,並不是酒吧的老板,他也不知道怎麼聯係畢洪濤。我隻能轉頭出來,再去江邊的陳家江魚館,現在那家店已經是畢洪濤的了,去那裏肯定能找到人。
到魚館的時候正好是晚上飯口時間,店裏滿是人。我到了收銀台,跟收銀員說我要見畢洪濤。可收銀員卻好像根本不知道我提的人是誰,竟幫我查起了有沒有姓畢的人定包間。
我心裏著急,就用力拍著收銀台喊著:“你把你們老板找來!現在就找來!”
收銀員頓時一愣,看了看我,沒敢多問,趕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等了一會,總算從魚館外麵進來了一張熟麵孔,是一直跟著畢洪濤的那個大長臉。
收銀員一見長臉來了,立刻說:“老板,他要找你。”
大長臉看了我一眼,頓時皺起了眉。
我趕緊過去說:“大齊被捅了,現在在醫院裏躺著呢!”
“沒辦法,誰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大長臉冷淡地說。
“我不是想讓濤哥給大齊報仇,現在手術做完了,但是住院的錢……”
“想讓濤哥出住院費啊?”大長臉冷笑著打斷道。
“不是讓濤哥出,是暫時先墊上,等出院了,再弄錢還給濤哥。”我說。
“這事我看你們得自己想辦法了。”大長臉當麵拒絕道,而且轉身就要走。
我趕緊追過去,拉住他的胳膊說:“我隻是借錢,回頭就能還上!住個院,也就幾千塊錢,對於濤哥來說這都是小意思!”
大長臉不耐煩地轉過頭看著我說:“你以為你是誰啊?說借錢就借錢,真拿自己當盤菜了?還幾千塊錢,還小意思,要真是小意思,你還用得著朝濤哥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