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賣雜糧煎餅的大姐給我們介紹了一個能買到煎餅機的地方,是一個在大學城南邊山邊上的舊貨市場。我和大齊坐車過去,很快就找到了賣貨的人,一番討價加威逼,最後用三百塊錢買了一個五成新的煎餅機以及配套的設備,又加了一百買了個推車。
晚上回來趁著菜市場散市東西便宜,我倆采購了明天所需要的食材,回到宿舍樓下,我讓大齊試做了兩個。
他的手法意外地熟練,用他話來說,攤煎餅已經變成一種肌肉記憶了,閉著眼睛都能做。
很快,兩份煎餅出爐。我嚐了一口,味道還真不錯,沒準真能靠這個賺點小錢。
隔天上午,我倆出發開始練攤。
小吃一條街的攤位都租滿了,校門口的售貨小屋幾乎都有人占了,零星幾個空著的位置也非常偏。我倆繞著大學周圍轉了一圈,最後選擇了學校西角門外的一塊空地。這邊進出的學生不是特別多,但相對的競爭壓力也小,除了幾個買炸串、烤串的,就是賣水果飲料的,並沒有走主食路線的。
選好了地方,立好了簡易的菜單板,剩下的就是等顧客上門了。
快到11點的時候,我們終於等來了第一個客人。大齊負責攤煎餅、裝袋,而我則負責收錢找零,分工明確講求衛生,和旁邊那幾個剛接了錢就用手抓調料的烤串的形成鮮明對比。
臨近12點,西門口的人陸陸續續開始多了起來,但大部分人都是奔著肉串去的。尤其是一個胸前圍著皮圍裙的小子,他滿身油汙,蓬頭垢麵,看起來髒得不行,可偏偏他的攤位生意最好,那些學生都圍在他的烤串箱子前,發出去的號牌都排到了五十名開外。
那髒小子一次烤二百串,剛烤好一箱就瞬間賣光,而過來買我們煎餅的人卻寥寥無幾。
忙到2點,學生終於散了。我在旁邊一直數著,隻一中午的時間,他就賣了二千八百串。假設一串賺五毛,那他一中午就賺了一千四。再看看我們這邊,才可憐巴巴地賣了十份,去了成本,連今天的飯錢都沒賺回來。
大齊倒是挺樂觀的,他說很多學生中午都不吃東西,晚上生意才能好。
我信了他的話,就等著晚上那波。可是到傍晚第二波高峰,我們這邊的生意反而不如中午,一直到天黑,隻有兩個人過來買煎餅!在看那烤串的髒小子,晚上竟然又賣出去四千多串!
收攤回去的路上,我跟大齊說:“烤串那小子的生意太火了,人全都奔著肉去的,根本沒人吃煎餅。”
大齊無奈地皺著眉頭說:“媽的,我聞著那香味也受不了。要不,咱倆他媽的明天去收那小子的保護費吧?”
我轉頭朝大齊看了眼,心裏竟認真地考慮起來他這個提議。
但還沒等我說話,大齊就先搖起頭說:“不行,那煎餅機還有這些東西就白買了!”
我在一旁聽得想笑,但他這話也給了我一絲靈感。我指著煎餅機問:“你能用這玩意做炒餅嗎?”
“炒餅?”大齊納悶地問。
“對!就是那種千層餅,弄碎了,再撒點蔥花醬油什麼的炒一下。”我說。
“我沒這麼弄過,不過可以試試看。你覺得弄炒餅比煎餅果子強?”大齊懷疑地問。
“我覺得能行。咱那社區裏不是有家麵食店嘛,去那買點餅,回去先試試看。”我提議道。
回到社區,我用今天賺的錢買了兩個千層餅,然後讓大齊試著炒了一下。炒好一嚐,味道很一般,感覺並沒有煎餅果子好吃,大齊也吃得直撇嘴、搖頭。但這並沒有讓我改變主意,隔天早晨,我還是去麵食店買了五十張千層餅,然後又和大齊推著車去了學校西門。
上午10點多,那皮圍裙髒小子又出來開始做準備工作了。
我立刻行動,推著車來到那藏小子的烤串攤旁邊。
髒小子瞅了我們的煎餅車一眼,又看了眼我和大齊,沒敢出聲,隻管繼續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