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一看我姥的樣子,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跑過去扶。
我和我爸也趕緊過去幫忙,三個人費了挺大的力氣才把我姥抱回到炕上。
見到我們三個人,我姥不哭了,但卻皺著眉,可憐巴巴地指著自己的嘴巴說:“我聞到味了,香味,我想吃飯。”
“你想吃肉不?我給你拿肉去,你等會啊。”說完,我媽轉頭跑出了小屋,不一會就端了一碗紅燒肉回來了。
我姥一看見肉,眼睛都放光了,急切地身手要抓。
我媽一邊哭一邊走過來要給我姥喂肉,可還沒等走到跟前,麻土豆精就衝過來一巴掌將盛肉的碗給打掉了。
“你要幹啥?!”我媽急了,衝麻土豆精大喊著。
“你給她吃肉幹啥?她都沒有牙了,沒辦法嚼,就隻能吞,到時候拉屎拉得哄臭的,還得我去收拾!”麻土豆精同樣大喊。
“就因為這個就不給媽吃肉了?你還有良心嗎?”我媽哭著質問道。
“我沒良心?我伺候咱媽這麼多年,你問我有沒有良心?”麻土豆精不樂意了,叉腰瞪眼地衝我媽喊著:“那我問你,你有沒有良心?咱媽就那麼點積蓄,你拿去倒貼給老常家,這就叫有良心了?”
“什麼老常家?那是你二姐夫!”我媽生氣地喊著。
“別跟我扯那套!欠一屁股饑荒,還跑這認親戚來了,哦,小常安會算卦了,一年能掙幾萬塊錢了,就覺得你們一家是個人了唄?就不是當初被人追債嚇得嗷嗷哭那時候了唄?”麻土豆精呲牙咧嘴地反問著。
我媽氣得直咬牙,甚至攥起了拳頭,好像要動手打人了。
這時候,家裏其他那些所謂的親戚也都過來了,但沒人開口指責麻土豆精,反而讚同地用責難的眼光看向我媽。
突然,我姥在炕上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著:“給我吃肉!給我吃肉!”
她一喊,我大姨著急了,連忙推著二舅說:“你不是過來喂她吃安眠藥了嗎?怎麼還不睡覺在這鬧啊?”
“我給她吃了,吃了三片呢,都夠她睡到明天早晨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二舅連忙解釋。
他倆這一對話,我是聽明白了,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看見二舅慌裏慌張的,原來是給我姥灌了安眠藥。
我媽也聽明白了,她再也不想跟家裏這些人廢話了,直接衝我說:“你打電話,找個出租車過來,咱們回家,接你姥一起回家!”
麻土豆精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一蹦三尺高地衝過來攔著說:“你想幹啥?接媽回去你想幹啥?是不是還惦記那鐲子呢?我告訴你,遺囑都立完了,我問過律師,就咱媽這狀態,就算你教唆她把遺囑改了,在法律上也不承認!”
我媽看了眼麻土豆精一眼,接著露出悲傷的笑容說:“我不要鐲子,我就想讓咱媽能吃上幾口紅燒肉,不用天天吃安眠藥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