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裏其他吃飯的人一看我們這邊氣氛不對,紛紛跑去結賬,趕緊走了,不一會兒,整個飯店裏就隻剩下了我們幾個。
服務生也把飯店經理叫了過來,可經理剛要過來說兩句,那囂張小子就把眼睛一瞪,衝經理大吼:“這沒你事,滾一邊去!”
經理也不想惹麻煩,趕忙賠笑著往後退,一邊退一邊說:“沒事沒事,隻要別砸壞東西就行。”
囂張小子白了飯店經理一眼,接著便把目光再次投到我身上,並且惡狠狠地一直瞪著我,就好像我跟他有什麼血海深仇一樣。
我有恃無恐,大學城這邊我也混過,知道這邊水淺,沒什麼厲害人物,所以就很淡定地坐在這,還不緊不慢地繼續吃起了沒吃完的涮串。
金藝娜依舊緊張得不行,可能上次發生在酒吧裏的事情還讓她心有餘悸,她皺著眉,一個勁地搖著我的袖子,小聲說:“咱們別跟他們爭了,行嗎?”
我再詞抬手安撫說:“沒事,就安心吃東西,這幾個小痞子我要是還收拾不了,那可真不用在嘉林混了。”
“那就……那就繼續吃!反正有常總呢,怕什麼?!”薑瑩瑩像是在給自己壯膽一樣,明顯提高了音量,然後伸手從鍋裏拿出一串牛筋。
我們這悠哉地吃著,可把那囂張小子給氣壞了。
他瞪了我們一會,突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衝過來,看那架勢好像要掀桌子。
我索性一轉身,把手裏尖銳的竹簽子朝他一指。
但這小子根本沒怕,挺直了身體一拍胸脯,大聲叫囂著:“來啊!有本事你就紮,來,往這紮!”
他這正叫著,後麵有人喊了一聲:“傑哥過來了!”
囂張小子嘴角一翹,感覺好像我的末日已經到了一樣。他退後兩步,回頭看向門口。果然,透過飯店的玻璃牆,可以看到有八九個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這幫人一進門,我一眼就認出了領頭的那個人。
怪不得我聽那囂張小子說“傑哥”的時候覺得耳熟,原來傑哥就是去年我和大齊在這邊練攤賣肉串時得罪過的那個趙佳傑!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估計趙佳傑怎麼也想不到,當年落魄在西門賣肉串的人,現在搖身一變已經成了永安街上能叫上名的人物。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我們其實也沒怕過他,隻是不想惹給他撐腰的那些城管而已。
趙佳傑還是那副老子天下獨尊的神態,估計任誰也想不到,給他撐腰、讓他能在大學城橫著走的人,竟然隻是城管大隊的隊長。
囂張小子一見趙佳傑來了,立刻迎上去,恭恭敬敬地點頭說:“傑哥,就是這個小子,就是他在叫囂,還叫人過來說要平了我!”
趙佳傑不屑地笑了下,抬手示意囂張小子閃開,然後揚著下巴,目空一切地來到我麵前。
我抬頭看著他,笑著說:“我當是哪個大人物,鬧了半天,是你啊,趙佳傑。”
我直接說出了他的名字,這倒把他給說愣了。
他稍稍皺了下眉,盯著我仔細看了一會,但好像還是沒想起我是誰。
看來上次對峙,我沒給他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要是大齊或者小二黑過來,估計這小子準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怎麼?才過了一年多就認不出我了?咱還在一個飯桌上吃過飯呢,你這就忘了?”我提醒了他一下。
趙佳傑聽後抬手撓了撓頭,又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然後終於煥然大悟地張開了嘴,指著我歎道:“原來是你啊,買肉串那小子!”
“對,總算想起來了?”我笑著問。
“想起來了,操,我還真當是哪路神仙,鬧半天是你個逼啊。咋地?意思是這一年混得不錯了,覺得自己又行了嗎?對了,操的,要是沒看見你我還忘了,你他媽的還欠我一個月的份子錢呢!正好,今天撞見了,連本帶利,我就算你十萬,拿錢吧小子!”說著,趙佳傑腿一抬,踩在了椅子上,擺出一副“此山是我開”的劫道架勢。
我並不怕他,但二胖遲遲不到,卻讓我心裏多少犯了點嘀咕。
從萬盛到大學城,頂多十五分鍾的車程,就算他叫人、開車需要五分鍾,那二十分鍾也足夠了。從我給二黑打電話到現在,沒有二十分鍾也差不多了,可人還是沒到,這讓不得不去猜想,是不是二黑故意在涮我,就像我明明可以叫大齊,卻偏偏選擇給他打電話來折騰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