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的話並沒有讓我覺得開心,反而有點想吐。
我想忍耐著別跟他嗆,但一想到他當著我的麵殺人的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甚至忘記了應該害怕他,直接罵說:“你別在我麵前放屁了啊,要給顧逸儒當狗就好好當著,別他媽兩邊咬!”
“安哥,這麼說話……好嗎?”小子拉著長音問。
“怎麼?想把我也宰了?”我不耐煩地問。
“哼哼,安哥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小子冷笑了一聲說。
他這一聲笑,笑得全身雞皮疙瘩亂起,他殺人時露出的猙獰表情再一次浮現在我的腦海當中,讓我不敢再亂講話了。
我咽了口唾沫,緩了口氣,等情緒平複下來了,這才回答說:“你現在要過來接我啊,還是有什麼安排?要是顧逸儒沒給你什麼交代,那我就自己打車回家了,我想睡一覺,昨天玩得太累了。”
“安排倒是沒有,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去金水華苑睡,反正哪也有客房。”小子提議說。
我一想,這話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我是金水華苑的二老板,總不去上班,天天在外麵混,這確實不太好。於是我便答應說:“行,那我自己打車去金水了,你要是想監視我,就直接去金水監視吧。”
說完,我便掛了電話,到路邊叫了出租車,直接趕奔金水華苑。
到了金水門口,還不到上午九點,樓裏的客人不是很多,但餐廳已經為在這裏過夜的住客提供餐點了。我過去簡單吃了點東西,便去找客房經理安排了一個單間,進去便悶頭大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三點多,睡得簡直天昏地暗,起床時還覺得迷迷糊糊,兩腿依舊是軟綿綿的,走路都東倒西歪。
從客房裏出來,我扶著牆走到電梯門口,按了上行鍵,便在門口等著。
電梯爬得很慢,過了好半天才來到我這一層。沒等電梯門開,我就聽見裏麵的說話聲,感覺人還不少。
叮鈴一聲,電梯門開了,裏麵確實站著不少人,而且還有人在抽煙,弄得滿電梯都是煙味。
我頓時一皺眉,也沒看裏麵的人是誰,脫口而出:“誰這麼沒素質啊,電梯裏不能抽煙不知道嗎?”
裏麵這些正在說話的人頓時收了聲,齊刷刷地朝我看過來。
我看了眼那個叼著煙的,是個小矮子,我上前一步,一把將他嘴裏的煙給拽了下來,回身扔到了電梯門旁邊的垃圾桶裏,然後便去另一部電梯那裏按了下上行鍵。
裏麵的幾個人頓時火了,轟龍轟隆全都出來了。
之前他們擠在電梯裏,感覺好像人特別多,現在都出來了,才發現也就五個人而已。
我也沒慌,畢竟我就在自己的地盤,所以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說:“幾個意思啊?知道我是誰嗎?”
“我他媽管你是誰!”一個光頭的壯漢罵了一嗓子,掄起拳頭就往我臉上打。
我以為他們會問問我是誰,沒料到竟然直接動起手了,這一拳來得又猛又急,我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眼看就要挨揍了,突然後麵有人喊了聲:“停!”
光頭身體明顯一顫,揮出來的拳頭幾乎側著我的顴骨劃了過去,咣當一聲懟在了牆上,疼得他一陣呲牙咧嘴。
我也愣了一下,順著聲音看向了剛剛喊停的人,而這一看,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惹大事了。
剛剛被我搶了煙的小個子就站在電梯口,八字眉、三角眼,嘴角向下撇著,嘴唇皺皺巴巴地往一塊聚攏,就好像臉上長了個屁眼一樣。這麼具有標誌性的一張臉,我之前竟然沒有認出來,這他媽的不就是永安街的大拿,解大哐手底下的二當家嘛!
我頓時吞了下唾沫,腦子裏飛速轉著,可還沒等我想明白該怎麼解釋,二當家已經開口了。
“你小子挺有種啊,我的煙你也敢搶?”他憋著嘴、擠著三角眼看著我問。
我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繼續思考著對策。如果我現在趕緊道歉認錯,說我剛才沒認出來,那這聽起來就像是個糊塗蛋給自己找的借口;如果我裝著早就認出他了,那我之前說的那句囂張話又該怎麼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