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藝文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確實嚇了我一跳，但回過神來，我卻突然一下子放鬆了心情，因為她看起來似乎真的是急了，而不是在和我兜圈子演戲。
我衝她聳了下肩膀，笑著回答說：“這個人，說認識吧，也算是認識，但就相當於是我認識劉德華，你也認識劉德華，但是呢，你又不能完全就真的是認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呂藝文很明顯在把火氣往下壓，一直到緊皺的眉心稍稍舒展開了，她才再次開口說：“你這樣下去對你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不要以為楊浩的死隻是單純的命案！”
“既然不單純，那你們就快去抓凶手啊，跟我在這耗什麼勁呢？之前那男的不是說了嘛，26號幾點來著？反正那個時間段應該就是你們推測出來的耗子被殺的時間吧？我那個時間就在金水華苑上班呢，這肯定沒跑吧？至於那個陸小娟，還有那個道外村，確實，我去過了，但又能說明什麼啊？”我繼續耍著無賴。
呂藝文看著我長長歎了口氣，然後把手裏的檔案夾、筆記本全都放在了一邊，兩個胳膊壓在桌子上，向前探著身子再次勸說道：“你就這麼鐵了心往黑處走？我真沒覺得你會是這種人，真的，我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跟你說這些話，咱們也算是朋友，我就作為朋友、作為同學，我想勸你一句，趁現在還能回頭，別再執迷不悟了。”
我也學著呂藝文，長長地歎口氣，不過這口氣是為我自己而歎的。
我心裏比誰的清楚，這條道真的不能走下去了，是真的應該趁早回頭，但是已經邁出去的腳，是沒那麼容易收回來的，如果我聽了她的勸，真的走了回頭路，那等待著我的不是光明，而是道上這些人為叛徒準備的最後贈禮。
“大姐，你別說了，耗子是咋死的、誰殺的，我是真不知道，那照片是啥意思，我也不清楚。至於後麵那些什麼陸小娟、什麼道外村，我覺得這事和耗子被殺沒什麼關係，我覺得公民的個人隱私還是受法律保護的吧？警察也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對吧？”我收起了笑臉，嚴肅地看著呂藝文說。
她看著我，輕輕呼了口氣，然後便搖著頭收起了桌上的東西，轉身走出了房間。
在她開門的時候，我看到那滄桑警察就站在門外的走廊裏，可能他把這次單獨的審問當成了對呂藝文的一次實踐考察，也可能是他故意利用呂藝文和我之間的關係，給我演的一出戲。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對我來說都不算是好事，因為我還是沒辦法從這離開，更不清楚接下來等待我的會是什麼招數。
從呂藝文離開之後，一連兩個多小時都沒再來過人了。我困得有些睜不開眼了，口還特別幹，喊了好幾聲想要喝水，卻沒人搭理我，喊著要上廁所，也依舊沒人過來開門。
我索性到門口連著砸了一分鍾的門，一邊砸一邊喊：“我要上廁所，再不來人，我隻能尿屋裏了！”
但是這喊聲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我也隻好走到牆角，拉開褲鏈，就在房間裏解決了一下。然後再把桌子拽到離尿遠一點地方，躺在上麵開始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