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猶豫，倒不是覺得不應該去我爺那邊，隻是覺得老常現在這個狀態，可能去了會一衝動說出什麼難以收回來的話。所以我並沒有把車往四小那邊開，而是回頭衝老常說：“你確定要現在去嗎？你喝這麼多酒，要不明天再說吧。”
“不用，就今天去，等我明天醒酒了，可能就不願意去了！”老常態度很堅決地說。
我猶豫地看了眼老媽。
她似乎覺得並沒有所謂，隻是衝我回望了一眼，但什麼也沒說。
我想了想，又仔細觀察了一下老常的狀態。雖然酒確實沒少喝，但也可能是平時就經常喝酒的關係，老常並沒有像劉彥國那樣醉得那麼厲害，隻是臉有些紅，但看著還算清醒。
我輕歎了口氣，說：“那我就去四小了，你見了我爺別急眼罵人啊。”
“不能啊，開車吧！”老常不耐煩地說。
而話剛說完，左轉的信號燈就亮了，我調轉車頭，向左轉進了惠民路，開過兩個街區再右轉，很快就到了二十年前四小的舊址。
我的小學有一半時間是在這地方度過了，但還沒等畢業，四小就遷址了和鐵路小學合並了，原來的學校也變成了現在的住宅社區。而我爺家所住的地方，就在四小旁邊不到50米遠的地方。
我放慢了車速，一邊向前開一邊留意著路邊的建築。
這條街我已經太久沒有來過了，哪怕是回到嘉林已經快三年了，我也從沒有來過這邊，或許是老常對老老常的恨意也影響到了我。
不一會，依舊留存在我記憶中的那棟六層小樓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我以為過了這麼多年，那棟樓會相當破舊，但實際情況卻和我想象得並不一樣。
外牆似乎經過了加厚處理，也起到了很好的修飾、美觀作用，樓麵新刷了油漆，看起來並不比旁邊那些新樓遜色。
就在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樓身上的時候，後座上的老媽忽然指著車窗外麵說：“那是不是爸家的房子啊？”
我趕緊進一步放慢車速，然後順著老媽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她指的是一家開在一樓門市的華康藥店，而在我的印象當中，我爺家也確實是住一樓的，隻是當初並沒有門市。
老常也朝那藥店看了一眼，隨後便點頭說：“對對對，就是那。常安，停車吧。”
“行，我找個停車位。”我答應了一聲，四下尋摸了一圈，發現樓頭那邊有一片空曠地，也有兩輛車在那邊停著。我找了個不會擋住路的位置，把車停了下來，然後便和我爸媽一起下車走去了藥店。
推門進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肥胖女人愛理不理地衝我們問了句：“要買什麼藥啊？”
“我想問一下，這店是常值開的嗎？”我衝她問。
胖女人把頭一搖，說：“不知道，沒聽過，你們要找人啊？”
“嗯，你這店的老板是誰啊？”我問。
“你們是幹啥的啊？找我們老板啥事啊？”胖女人一邊嗑著手裏的瓜子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