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停下了手裏的筷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說:“你可別逗你姑啊,你真是副總了?”
“真是副總。不過也沒什麼特別值得去吹的,就是我學算卦嘛,機緣巧合就認識了幾個老板,人覺得我能幫上忙,就給我掛了個頭銜,其實也是拿固定工資的,隻不過工資比一般打工的要高一點。”我說。
“哦哦,那挺好的,你這算是因禍得福嗎?沒上大學反而過得更好了。”大姑說。
我笑了笑,並沒有正麵給出回答,至於好與不好,我心裏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如果一切朝錢看,那我現在混得確實還過得去,但其他的方麵……
我實在不想去琢磨那些惱人的事情,所以就換了話題,催著大姑多吃菜。
大姑也不再問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我收拾了一下桌子,拿著袋子、餐盒往洗手間那邊走,準備把東西扔進垃圾桶裏。剛到門口,病房的門咣當一聲打開了,方臉潑婦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正好跟我撞了個對臉。
他看見我,立刻呲牙走過來,抬手指著我的腦門質問說:“怎麼著,你們老常家的人就那麼喜歡動手啊?憑什麼打我弟弟?!”
我用力打開了她的手,衝她冷笑了一下,問:“你是誰啊?”
“我……”方臉潑婦被噎了一下,立刻拉長著臉衝我大吼:“反正你今天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不然你今天就甭想從這個屋走出去了!”
她話剛說完,從外麵呼呼啦啦進來好幾個人,把整個病房門都給堵上了。
我看了眼跟她過來的這六七個人,其中有兩個是女的,三十多歲,另外幾個男的都是二十多歲。從麵相來看,感覺這幾個人並不像是道上混的,即便把門給堵上了,從他們身上也感受不到一丁點氣勢。
看著這幾個烏合之眾,我不禁笑了一下,然後不慌不忙地把打包袋扔掉,這才回頭看向方臉潑婦問:“你想讓我給你什麼說法啊?道歉嗎?”
“道歉?道歉有個屁用啊!”方臉潑婦撇著大嘴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踹我弟弟一腳,打我弟弟一拳,那我也踹你一腳,打你一拳,這樣才算扯平。”
“哦,你說這樣才算扯平?那我也有話要說了,你弟弟罵我爸是SB,這賬應該怎麼算啊?要不要我也罵一句你媽是個SB啊?”我笑著回問說。
方臉潑婦頓時翻了臉,氣急敗壞地大喊著:“揍他!給我揍他!”
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這些人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遲疑了一下,彼此觀望著,似乎誰都不想第一個往前衝。
方臉潑婦一看這情況就更急了,隨手往旁邊一抓,抓住個人就往我麵前推,同時大喊著:“去揍他!聽不見嗎?不揍都扣工資!”
這一句話終於管用了,被推過來的那個小子“啊”地大喊了一嗓子,掄著拳頭就奔我衝過來了。
在嘉林這幾年,別的沒遇到,拉幫幹架的事我可沒少參與。方臉潑婦這明顯是把自己手底下的打工仔都叫來了,估計本來隻是想充個人數,沒打算真動手,現在氣急了,就開始拿工資做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