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文笑著示意我先坐下,等我坐好了,他才慢條斯理地說:“為了大齊的事在忙活呢吧?”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搖頭說:“其實也沒忙,就是心裏著急,實際上卻辦不成什麼事。崔哥你這有什麼消息了?”
“有啊,要是沒消息,我能把你叫到這來嗎?”崔忠文笑著說。
“那我要怎麼做能把大齊他們撈出來?!”我急忙問。
“全撈出來,這恐怕不太現實了,怎麼著你也得舍一頭。”崔忠文說。
我本來心裏燃起來的希望一下子又熄滅了,崔忠文雖然沒把話說完全,但意思卻跟顧逸儒要表達的一樣,這事怎麼著都要找一個背鍋攬事的。
見我沉默了,崔忠文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撫著說:“想開點吧,既然你們選了這條道,肯定就得做好進去的準備。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何況這次的事鬧得太大了,市局的局長、市長什麼的都出麵了,現在正在給媒體施壓呢,想把事控製住,網上也在鎖消息,怕消息傳到省裏,到時候沒辦法收場。現在從上到下就一個想法,趕緊抓出兩方的首要分子,快審快結案。根據目前的情況,大齊基本已經被鎖定,就是聚眾鬥毆其中一方的首要分子,如果沒有插手的話,判無期就算是輕的。”
“啊?!無……無期?”我驚訝地大聲問道,聲音大得也讓整個店裏的人都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也知道自己太激動了,於是趕緊壓低了身子,控製著音量,又小聲地衝崔忠文問:“怎麼是無期了?我上午聽人說,最多就是十年啊!”
“十年?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啊?”崔忠文撇著嘴說。
我吞了下唾沫,用極小的聲音問:“多少?”
崔忠文沒有說話,隻用手衝我比劃了一下。
我看了看他的手,皺起眉確認著問:“十六個?”
“嗯,死了十六個,重傷的起碼有五十。這已經不是聚眾鬥毆這麼簡單了,性質要惡劣得多,幾個主要分子是會被判故意殺人的,你以為這事是說出來就能出來的?別太把法律當兒戲了,公安局不是你家菜園子,說進就進,說出就出。”崔忠文說。
我聽後整個人的傻了,腦袋裏的噪音嗡嗡作響。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嚇得我全身一激靈,回頭一看,是端著一碗麻辣燙的服務員。
她一臉不高興地問:“你是六號吧?”
我機械地低頭看了眼手裏的號牌,然後衝服務員點了點頭。
服務員粗魯地把碗往桌上一丟,嘟囔說:“都喊了四、五聲了,也不回答一下。”
我根本沒心思去理會她這種沒禮貌的服務態度了,等她走開了,我立刻轉回頭看向崔忠文,焦急地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如果想讓所有人都出來,沒別的招?比如說,找個……就找個其他人出來頂格包,我拿錢!”
“你能出多少錢?這可是買命。”崔忠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