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追問，而是再次看向了墓碑。在墓碑上印著唐津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起來並不像是26歲，感覺隻有十幾歲的模樣，臉上掛著微笑的表情看起來十分青澀。
二胖歎了口氣，便自行繼續說道：“97年的時候，儒哥見到嫂子了，是在一個K歌店裏麵，當時跟人談生意，去那找了幾個坐台陪唱的，嫂子就在這裏麵呢。”
“不會因為見麵了，覺得丟臉，所以就自殺了吧？”我忍不住插嘴問。
“沒，當時嫂子轉頭就跑了，儒哥就追出去了，他倆當時具體說啥我是不知道，反正從那天以後，儒哥基本上天天都往那家店裏跑，還讓我帶人搜街，就要找嫂子住哪。最後是找著了，結果倆人還吵起來了，我聽那意思大概就是嫂子不想讓儒哥管她的事。當時儒哥挺生氣的，就打了嫂子一巴掌，罵她賤。後來肯定是後悔了，不過再去找嫂子就找不著了。等再遇見就是98年了，當時有個人，就相當於是解大哐手底下的二把手了，叫程野，道上的人都叫他程爺。那時候解大哐要做鋼材生意，要從俄羅斯弄廢鋼，程野有路子，就一直忙解大哐跑這一塊的生意，嫂子就是因為程野才自殺的。”二胖回答說。
我點了點頭，繼續望著二胖，等著下文。
二胖又重重歎了口氣，才繼續回憶說：“儒哥那時候是幫解大哐做投資的，解大哐特別相信儒哥，所以鋼材那個生意就讓儒哥去照應一下，就類似欽差大臣一樣了。去程野那了，程野就得好好招待著，就跟儒哥吹上了，說他最近認識了一個特漂亮的妞，模特身材，還賊騷，然後就打電話找來，要陪儒哥一起玩，結果人找來一看，儒哥就傻眼了，來的就是嫂子。儒哥當時就火了，過去就揍程野，程野也是個暴脾氣，這邊一挨揍，立刻就還手了。你也知道，儒哥不能打，程野也是虎，把儒哥揍得不輕。我當時也伸手了，不過他們人太多，反正我也沒撿什麼便宜，都進醫院了。等出來了，儒哥立刻就叫人要找程野算賬，程野也怕得罪哐哥，就把這事跟哐哥說了，然後哐哥就過來主持公道了。”
“公道？”我冷笑了一聲，說：“解大哐能主持個屁的公道。”
“是，他眼裏就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來了之後他就勸儒哥，一個做了雞的女人，沒必要天天想著，說大丈夫要想著出人頭地，混出名堂了，啥樣的女人都有。”二胖學著解大哐的樣子說。
“後來呢？”我搭話問。
“後來解大哐就讓程野道歉唄，程野也答應了，說是以後不會再動嫂子一根手指頭，嫂子家欠的高利貸也一筆勾銷了。嫂子家的事，我是在她自殺之後才聽說的，是他爸好賭錢，借高利貸，自己還不上了，就拿嫂子當利息，讓程野幹一次，就抹五百塊錢，包給程野一個月，就頂兩萬，反正挺慘的。在修這個墓碑的時候，儒哥想找一張嫂子的照片，結果一張有笑模樣的都沒有，翻了所有的照片，就找到這一張上學時候的，就弄這上麵了。”二胖一邊歎著氣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