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火鍋,我讓阿朗跟小子互相留了電話,然後一起去了我們落腳的那家旅館,讓小子知道一下地方,等我離開嘉林了,阿朗他們的玩樂就由小子負責照顧了。
等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了,我就自己一個人打車去了客運站,買了去鬆江鄉的車票坐上了客車。
在客車出了高速路口之後,我給老常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正在往鬆江走。
因為之前從深圳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短信打過招呼了,所以老常倒沒感到意外,隻是擔心地問我說:“嘉林那邊的事已經都處理好了嗎?”
“沒,嘉林以後我也不打算去了,這次回來是有別的計劃,等到了家再跟你說吧。”我說。
“行,到家再說,然後我也有事要跟你說。”老常說話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怎麼了?有事現在就說吧!”我不免緊張起來說。
“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就是你爺,他可能快不行了。”老常說。
“還有多長時間啊?”我急忙問。
“你大姑說,大夫那邊給我的信,最多也就一個月,最快兩周。”老常說。
“那你們是不是要過去嘉林啊?”我問。
“嗯,所以就等你回來咱們商量商量吧,主要是看你那能不能行。”老常說。
“知道了,那等我到家了咱們再商量吧。”我說。
掛了電話,我背靠在座椅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要說感情的話,我和我爺之間真沒什麼感情可講,因為家裏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讓我對於我爺即將去世這件事並沒有太多感觸,甚至連一點點傷心都沒有。但畢竟還是親人,最後一麵還是要見的,葬禮也是要參加的,所以嘉林,我們這一家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一趟。
到了鄉裏,我坐出租車去了姥家那個村裏,剛進村口,就看見老常了。
他坐在村大門那裏的小賣店門口,正抽著煙跟村裏的老頭下著象棋,我舅在旁邊看著,除了他倆還有我的兩個姨,也都在小賣店門口嘮嗑。
最先看見我回來的是我老姨,那個馬土豆精,她嗷地一嗓子大喊道:“大外甥回來了!”
這一嗓子,就像個超高音的大喇叭,恨不得讓全村裏的人都知道。喊過之後,她便飛快地倒騰起了她的小短腿,就跟踩了風火輪一樣,嗖一下衝到我跟前,伸手就要把背包拽過去,由她幫我拿。
我包裏就幾件替換的衣服,連兩斤都不到,但我還是把包交給了她——既然她那麼願意討好我,那就給她這個機會吧。
其他人隨後也都迎了上來,我大舅、大姨都一個勁地圍著我噓寒問暖,關心我在深圳那邊過得好不好,態度比之前過年見麵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這一看就知道了,我在深圳開公司的事我爸媽已經跟他們彙報過了。
不過路走到一半,我就發現情況好像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因為他們並沒有帶我往姥家的老房子走,而是奔著村尾一棟二層小洋樓去了。
我好奇地問:“搬新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