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官人賊喊捉賊、汙蔑人的本事都不小,隻是不知道坐實了你身患絕症的真相,你能否還這般淡然。”林染冷聲說,隨即看向裏正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提議,“大人,我是不是誣蔑,即便不是大夫,也一看便知。”
王瘸子立即道,“我又不是犯人,憑什麼讓我脫衣?”
“你今日究竟是來與曹氏私通,還是衝著林家二丫頭來的,總得有個說法。”裏正一雙眼睛盯在王瘸子身上,總而言之,王瘸子到底不是自己村裏的,事情發展到了這個份上,怎麼著也要維護自己村裏的人。
王瘸子眼神躲閃,結結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無論王瘸子承認了什麼,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思忖半晌,王瘸子不顧之前已經說下的話,翻了口供又道,“我不過是上門討口水喝,你們便往我身上潑了髒水,我還沒有找你們算賬,你們竟要找我的麻煩!”
曹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連忙道,“對,王大官人隻是進來討口水喝,就被這賤蹄子給咬了,這事兒我真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了!大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青天白日,被繼女侮辱至此,這要傳出去,往後我可怎麼在村裏立足啊!”
裏正臉上已經出現了不耐煩,林染忙道,“大人,先前曹氏說要給我找個婆家,此刻又改口說是姓王的隻是進來討口水喝,這般出爾反爾,不過是為了自己脫罪罷了。”
“你想如何?”
林染衝著裏正作揖道,“大人,我生母離開得早,兄長和父親為了生計奔波,顧不上我。我與繼母在家,繼母處處見我不順眼,處處虐我,為了父親和兄長能安心,我咬牙忍著。如今曹氏見逼不出我的嫁妝,便欲將我嫁給身患不治之症的人,我命苦卻無處可訴。我別無他法,隻能來求大人為我做主。”
裏正的小孫女翠兒也從屋中走了出來,跟了一句,“爺爺,前兩日我路過林家,聽得曹氏說要將阿染嫁給王瘸子,換了銀子給曹氏的兒子讀書。
裏正聽到小孫女如此說,本欲嗬斥她多嘴,但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也不好做的太明顯,隻得神色一凜,冷聲道,“惡婦曹氏,你可知罪?”
曹氏噗通一聲往地上一跪,扯著嘹亮的嗓子道,“大人,我冤枉啊!”
“你是說我家翠兒冤枉你了?”裏正冷言冷語道,明裏暗裏是護著自己的孫女。
曹氏一愣,立即看了一眼翠兒,又看了看裏正,哪裏敢說翠兒胡言亂語,隻指著林染道,“這二丫頭滿嘴胡言,我待她如親閨女,她今日卻如此攀咬我,著實令人寒心呐!”
“繼母的意思是翠兒也滿嘴胡言,攀咬你了?”林染哪裏肯放過曹氏,見裏正維護孫女,隻咬著曹氏不鬆嘴。
曹氏一愣,立即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都是這小賤蹄子無事生非。”
“大人,我無意與繼母在此相互撕扯,但是方才您可是親耳聽見繼母說要給我找個好人家,而王家就是她口中的好人家。現在見脫不得罪,又反口說是進來討水喝……”林染一陣冷笑,“這不僅是沒有將大人您放在眼裏,曹氏和王瘸子皆是目中無人之輩。”
這口鍋甩下來,曹氏不背也得背著,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無從說起。
“曹氏,你真是糊塗!”裏正雖疾言厲色,不過也是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壓根不願惹事上身。
“大人,婆婆不過是愛女心切,想盡早為二妹妹找個如意郎君。”一直沒有說話的錢多多突然開了口,“不過是沒有帶眼識人,也不是什麼大罪。”
一直聽到現在的錢多多可以篤定,既然自己可以穿越、重生,那麼別人也一定可以。
通過這一番話,以及之前林染不肯將嫁妝拿出來給她大哥做生意,錢多多更加篤定,眼前這位林染鐵定是重生了!
當年的林染可沒有這個嘴皮子,更不會這樣示弱、辯解。
確定了林染重生的身份,錢多多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曹氏在這裏撲街。
她得保住曹氏,讓曹氏成為對付林染的一顆棋子。
“二丫頭也是的,這點小事關起門來解釋清楚就行了,偏要來給裏正大人添麻煩。”錢多多淺笑著說,“真是對不住大人,二丫頭年紀小,沒有見過世麵,讓您受驚、費心了。”
“二妹妹,還不快過來給大人賠不是!”錢多多看向林染道。
林染一愣,立即明白錢多多是什麼意思,不由將矛頭對準了錢多多,“嫂子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了?若是今日繼母得逞,我便要嫁給身患髒病的王瘸子,潦草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