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豎著耳朵聽了半晌,才聽得林文武補了一句,“還是算了,我與她已經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林染歎了歎,此時什麼勸慰的話都顯得異常蒼白。
若是按照原文發展,林文武與錢多多攜手白頭,甚至還有了兒女,後期他也在錢多多的扶持下成為了很厲害的商人。如今這麼一鬧,林文武的前途就難說了。
作為快穿者,這是林染頭一次對快穿世界的人產生了愧疚之心。
可一想到宿主在錢多多的設計下一無所有,並且淪為了娼妓,錢多多和林文武見死不救,這愧疚之心自然又少了些。
林文武很快就離開了,離開的悄無聲息,甚至沒有讓林染知道。
趙乾坤從窯子裏出來了,是林文武用林染給的銀子贖出來的,大抵是想在臨走前給林大川和曹氏留個念想。
錢多多憑借著自己的本事在知縣府上殺出了一席之地,平日裏甚至能與知縣夫人出來逛街、吃茶了。
這不,已經坐在林染酒樓裏吃點心了。
吃著還不算,定要折騰人才開心,一會兒說茶涼了,一會兒說點心硬了,總能找出點借口來為難人。
直到林染出現,錢多多睥睨了林染一眼道,“做了掌櫃就是不一樣,脾氣都大了許多。”
“我們稍有怠慢,還請夫人海涵。”林染沒有理會錢多多,而是看向知縣夫人說道,“若是夫人瞧得起妾身,今日這頓我請,夫人想吃什麼隨意點。”
知縣夫人捏著桂花糕道,“林氏啊,你這點心真是做的大不如從前了。”
“若是不合夫人胃口,我讓人給您換別的就是了。”
“你是聽不懂夫人的意思嗎?”錢多多冷眼看向林染道,“夫人的意思是從你手裏出來的點心都不好吃,你上什麼點心都不好使。”
正因知縣夫人是官家,林染自覺得罪不起,隻得耐著性子道,“夫人喜歡吃誰家的點心,我讓人給買回來,您看這樣可好?”
知縣夫人端起茶盞,慢悠悠的拎起杯蓋撥了撥裏頭的茶葉,並沒有理會林染,倒是一旁的錢多多道,“今日也不說那些虛的,我們夫人近日瞧這街上多了許多婦人開的鋪子,心癢難耐,也想弄個鋪子開開,打發打發時間。”
這暗示若是再聽不懂,林染也不必做什麼快穿者了。
但即便是聽懂了,也要裝作不懂的樣子,連忙陪著笑道,“原是這樣,宋家的事情妾身做不了主,就是這個酒樓也是老夫人心好,借給我使的。若是夫人真有此意,我回去同老夫人商量商量,看看家中有沒有閑置的鋪子……”
“我們夫人就看上這裏了。”錢多多不可一世的看著林染說,“我們夫人想開個跟你這一模一樣,相同位置的酒樓打發時日。”
林染笑容依舊親切,眼光瞥都沒有瞥錢多多,而是盯著知縣夫人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夫人看上我這酒樓是抬舉我,我應該心存感激雙手奉上,隻是這是宋家的產業,我一個小婦人可做不了這個主。夫人不介意我回去問問老夫人和夫人吧?”
錢多多一拍桌子,冷聲道,“你也知道夫人看得上是瞧得起你,你這樣推三阻四是什麼意思?”
“狗仗人勢,大抵說的就是林夫人你了。”林染懶懶的瞥了她一眼,刻意忽視她與林文武和離一事,林染聲音足夠清亮,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夫人,若是任由您府中舞姬如此仗勢欺人,今日之事傳出去,市井流言四起,對您和大人的聲譽都不利。大人為官不易,這些年掙下的名聲更是不容易,若是被一個女人給毀了,夫人您是何心情?”
知縣夫人冷了臉,“林氏,你是連我一起罵了?”
“夫人言重了,我娘子哪裏有這樣大的膽子?”宋延君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林染稍稍鬆了一口氣,連忙朝著身後看去。
隻見宋延君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身後還跟著阿影。
宋延君上前便朝著知縣夫人行了禮,“聽聞夫人想開家酒樓打發時日,這是給我們這裏的女子樹立榜樣,是好事。夫人此舉,讓眾人明白,身為女兒身也有大展拳腳之處。”
一番話,說的知縣夫人臉色稍微緩了些。
宋延君轉言又道,“但是這間酒樓是我娘子辛辛苦苦撐起來的,若是夫人想開酒樓,我宋家願意送您一間鋪子。若是您一時半會找不到人手,我宋家也給您配齊,您看這樣可好?”
知縣夫人並未開口,隻給錢多多遞了個眼色,錢多多心領神會,立即就道,“我們夫人看不中旁的地方,就要這裏。人手嘛,也不必麻煩,夫人見林氏還有些手段,便留在這裏幫工就是了。工錢方麵也好商量,一月二錢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