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宋延君道,“換個地方說吧,我知道你對自己的身世著急,可也不急在這一刻。”
林染點了點頭,跟著宋延君和老莊主朝著藏劍山莊走去。
他們並沒有去找少莊主對峙,也沒有奪回藏劍山莊主人位置的打算,而是進入了一個地下城。
裏頭全都是兵器,各種兵器,散發著冷幽幽的光,似乎在訴說著它們曾經的輝煌。
“這裏是那個孽子不知道的地方。”老莊主說,“隻有成為藏劍山莊的主人之後才能來這裏。”
“這些……都是藏劍山莊的藏品?”林染砸吧著嘴,上學的時候有人收集郵票、有人收集花花綠綠的糖果紙,有人收集明星畫報。長大之後知道這世上有人收集名畫、古董,但是收藏這麼多兵器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這樣的收藏量,還真不愧對它的名字——藏劍山莊。
林染摸上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那森森的寒意直往手掌心裏鑽,恨不能鑽入骨髓中。匕首通體刻著精美的花紋,卻也不影響它是一把足以殺人的利器。
老莊主見她拿起那把匕首,頓時愣住了。
林染見狀,連忙將其放下,“我不過是一時好奇,所以拿起來瞧瞧。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裏的東西不可以碰。”
“那是你母親的兵器。”老莊主的眼神黯淡下來,“你母親不幸……我趕到時,隻留下了這把匕首,我將其帶回來,一直藏在這裏。”
老莊主緩慢走過來,將匕首取下來,交到林染手裏道,“這是你母親的遺物,現在交給你,我也算是對你母親有了交代。”
林染緊緊握在手裏,並沒有推辭。
見林染收下,老莊主並未再說什麼,轉身朝著地下城深處走去。
越往裏走,林染越是心驚!
這地下城中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一應俱全,照明全靠著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這種夜明珠在這個朝代皆是無價之寶,可在藏劍山莊卻當做一般的照明工具一樣使用。
林染一雙眼睛四下亂看,還不忘抓著宋延君問,“江湖中人都這麼豪嗎?”
宋延君笑眯眯的說,“你猜。”
“我猜個錘子!”
“生氣了?”宋延君看向她,見她麵露不悅,連忙陪著笑解釋,“像藏劍山莊這麼富有的,江湖中寥寥無幾。而且不是身處權利中心,也觸及不到這滔天的富貴。”
林染心中一驚,連忙抓著宋延君問,“藏劍山莊這麼有錢,外麵的人知道嗎?”
“知道的人大多已作古。”老莊主停下腳步說,“來過這裏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更別提能將這裏的一切泄露出去的。”
“還是有泄露出去的可能,是不是?”
宋延君問,“你想到了什麼?”
林染神色沉重的說,“我懷疑蒼梧並非僅僅為了藏劍山莊的寶劍來的,而是為了這滔天的富貴而來。十年的籌謀,根本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會不擇手段的得到他想要的。”
“老莊主,請恕晚輩無禮,您兒子謀權篡位時為何留下您的命,您可曾想過?”林染看向老莊主問。
老莊主的神色愣了愣,隨即道,“這個地方我還沒有交給那個孽子,所以他暫時還不敢動我。”
“這就說得通了。”林染說,“敢於推翻父親的權利,眼中、心中是沒有倫理道德的,這種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隻要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不管這人是至親還是親朋好友,都會毫不猶豫的下毒手。當時沒有下毒手,自然是有更重要的目的沒有達成。”
宋延君沉默良久才問,“你的意思是,少莊主已經跟無極門門主聯手,想要得到藏劍山莊的財富?”
林染點了點頭,“江湖中人到底是江湖中人,雖說在江湖上有些名聲地位,但到底是沒有接觸權利的中心。若是蒼梧許諾,一旦助他登上帝位,便許少莊主權勢地位,他如何不心動?”
老莊主神色突變,聲音都哆嗦起來,“你……你是說與你交手的那人是……皇親?”
林染點了點頭,“已故張貴妃之子,當今的皇子。十年前,張貴妃與外戚聯手,逼宮失敗,那位皇子便逃進了無極門,蟄伏至今。”
老莊主的身體在顫抖,宋延君忙上前扶著,擔憂問道,“莊主,您這是怎麼了?”
老莊主顫顫巍巍說,“造孽呀!”
林染也愣住了,和宋延君一樣,一臉茫然的看著老莊主。
老莊主淚光閃閃,看著林染道,“往後不要在與那人有牽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林染砸吧了一下,隨即問了一個十分愚蠢又顯而易見的問題,“害了我娘的那個男人跟朝廷裏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