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有人罵自己的兒子,更是氣的暴跳如雷,指著林染的鼻子就開罵,“你這個賠錢的賤蹄子,你有什麼資格評論我兒子?老娘告訴你,就憑你這賤嘴,今兒就出不了這門!”
林染直接握住了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狠心往後一掰,隻聽得一聲不算清脆的骨頭錯位的聲音,隨之而起的便是女掌櫃殺豬一樣的嚎叫聲,“殺人啦!殺人啦!”
“手指是用來做事的,可不是用來指著別人鼻子罵的,拜托你弄清楚。”林染不疾不徐的說,在女掌櫃抱著手指嗷嗷直叫的時候,林染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將桌上采藥打包好,抱在胸前的宋念說,“我們回山上吃吧,這裏的凡人太麻煩了。”
宋念使勁點了點頭,連忙蹭到了林染身旁,就在林染牽上宋念小手的那一刻,樓下呼啦啦湧上來一群人。
那群人氣勢洶洶,領頭的一看就是這裏的掌櫃。
“出了什麼事?”五短身材的掌櫃冷著臉說,小二忙指著林染說,“掌櫃的,就是她,她鬧事,打傷了夫人和少爺!”
林染拉著宋念不疾不徐的說,“掌櫃兒子是什麼尿性心裏自然是清楚的,究竟是我鬧事,還是夫人和令郎鬧事,想必您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如果掌櫃是個明事理的人,我結了賬從這裏離開,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如果掌櫃包庇令郎和夫人,我不介意多費點拳腳功夫,將你們都撂倒之後再離開。隻不過飯錢嘛可就別想再拿到,就當是我精神損失費了。”
女掌櫃頓時不樂意了,將軟塌塌的手指頭舉到了掌櫃跟前,帶著哭腔說,“老爺,您瞧瞧,我不過是過來問幾句,這賤人就不分青紅皂白,折了我一根手指頭。我這根手指頭多金貴,算賬、數銀票樣樣離不開這跟手指頭呀!現在傷成這樣,多耽誤事兒,今兒你必須讓她吐出銀子來給我養傷!”
林染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不勝其煩。
“爹,您可要為我做主,您瞧瞧我被打成什麼樣了。”秦建也哭哭啼啼的告狀。
掌櫃的冷聲道,“既打了人,還想走?”
“娘親,明明就是他們找茬,為什麼還要惡人先告狀?”宋念仰著頭,一臉懵懂的看向林染問。
林染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眯眯的說,“被揍了,不甘心唄。”
宋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問,“娘親能打過這些人嗎?”
林染摸著下巴,審時度勢了片刻,才問,“你是小仙童吧,會不會什麼法術之類的?”
宋念搖了搖頭,“阿爹隻叫我讀書認字,旁的還沒有開始教。”
行吧,不會就不會,一個人扛就一個人扛吧。
林染將宋念帶到了一旁,自己伸了伸胳膊腿兒,“看來,今天不將你們打趴下,是不能離開這裏了。雖然我這人覺得動手挺掉檔次的,但是不得不打的時候,我也不怯場就是了。”
講真,這陣仗,林染還是有點心虛的。
畢竟她是女兒身,男女力量的懸殊很大,撂倒單打獨鬥的文弱男人是沒什麼問題,但是這些人一擁而上,林染不能保證能夠全身而退,更何況她還帶著一個小不點。
不過事情出來了,並不是做縮頭烏龜就能躲過去的,硬著頭皮也得撐下去,打不死就得爬起來。
所以林染已經擺好了迎戰的姿勢,女掌櫃和秦建的哀嚎聲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十分的聒噪,
就在林染聽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聽得宋念不情不願的叫了一聲,“阿爹。”
林染看了一眼宋念,順著宋念的視線看過去,隻見身著月白長衫的男人不疾不徐的走了上來。看到那人臉的時候,林染就愣住了。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就連那些聒噪刺耳的嚎叫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念忙不迭的跑上前,拉住林染的手,一臉興衝衝的說,“阿爹,我找到娘親了!”
那人的視線從林染身上一閃而過,最終落在宋念身上,他開了口,聲音清冷,“你可知錯?”
宋念眼中的光彩瞬間黯淡下去,囁嚅著回,“宋念知錯。”
“錯在何處?”
“不該離家出走,讓阿爹擔憂。”
此情此景,林染覺著自己完全沒有立場去指責什麼,於是悄默默往身後退了退,想要一溜了之,誰知道手卻被宋念攥的死死的。
宋念仰著頭,看著那人道,“阿爹,我找到娘親了,不需要瑤織仙子做我娘親。”
林染訕訕地笑著,想要將手從宋念手中抽回來,卻發現是徒勞,“孩子年幼,胡說八道,仙君莫要當真。”
“宋延君。”他薄唇輕啟,吐出了這三個字。
林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便是他的名字。
沒錯了,他就是宋延君,護著她、愛著她的那個男人。長相未變,隻是氣質和嗓音變了,可他仍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