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準備就寢的沐晰晴坐在鏡子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發發呆,明天就要嫁人了,雖然她實際上已經是二十歲的大學生了,也夠了法定結婚年齡了,但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她總覺得她其實還是處在早戀的階段呢……
“皇上駕到——”
一聲高呼將沐晰晴從思緒中驚醒,連忙起身,宏德帝已經走了進來。他似乎並不算老,四五十歲的樣子,和她現代的父親年齡差不多,但是和壯如青年的父親不一樣的是宏德帝看上去已經像遲暮的老人那般,頭發已經花白,皺紋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臉上,走起路來都有些顫巍巍的。
“父皇。”沐晰晴走上前行禮,宏德帝忙將她攙扶起來。
“準備睡呢?”
“嗯,可是有些睡不著,感覺好緊張哦。”
“嗬嗬,緊張就對了,哪有姑娘家嫁人不緊張的,記得第一次婚禮的前晚你更緊張,把門關的緊緊的,連朕都不讓見呢。”宏德帝笑著拍拍沐晰晴的肩。
沐晰晴有些羞赧的低下頭,轉身沏了茶遞到宏德帝手上,“茶葉是兒臣新配的,父皇嚐嚐味道可喜歡?”
宏德帝接過來抿了一小口,回味道:“嗯,不錯!很是清冽。玄月的煮茶的手藝是越來越精進了。隻是原來你總是按著書上記載的那樣規規矩矩的烹茶,現在倒是新奇的想法層出不窮了。”
“嘿嘿,那說明兒臣變聰明了嘛。”
“是,朕的玄月自然是最最聰明的。”宏德帝愛憐地拍拍沐晰晴的手,眼裏閃爍著些許淚光。
“父皇,你怎麼了?”
“唉,朕的玄月要嫁人了,朕舍不得啊。”宏德帝拉著沐晰晴讓她在身邊坐下,“總覺得你還是那麼小一點點,轉眼間都長這麼大了……”
“兒臣會常常回來看父皇的。”
“瞎說,女兒家成親了哪兒能成天往娘家跑。”
“父皇是天子,我是公主,誰敢亂說什麼。”沐晰晴噘嘴,“再說這規矩太不合情理了,人家百般疼愛的女兒嫁到夫家去,夫家憑什麼不讓人家回家探望父母?”
“你呀……”宏德帝點了點沐晰晴的鼻子,“雖然煜親王府家眷不多,但你也萬不可再說這般沒規矩的話,記住了?朕辛辛苦苦教育你這麼多年被你那一摔竟全渾忘了。”
沐晰晴無語,也是,身為封建王朝的統治者怎麼會聽得進她的那些想法?曾經的中國從封建轉變成社會主義曆經一百多年不說,中間為之付出生命代價的人更是數都數不清。她才不會笨到以為幾句話就能改變什麼。
不過宏德帝也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不會太想他,隻是很思念她真正的父母,明日是她的大婚,爸爸媽媽卻不能來,無可彌補的遺憾啊。
看著沐晰晴像是聽話般的沉默下來,宏德帝歎口氣道:“你母妃去得早,大婚的事情父皇身為男子不好說什麼,想必你皇母妃和教導嬤嬤都全給你細細的講到了?”
“嗯。”沐晰晴臉紅的小聲應道,先前嚇壞她了好不好,她可是徹徹底底的純潔小女子一枚,沒想到皇後和教導嬤嬤居然那麼赤/裸裸的給她講羞羞的事情,還有那些畫工精湛的春宮圖。她隻敢匆匆的瞟了兩眼就再不敢看了,太羞人了。皇後她們說的話除了大婚的一切禮儀外其他都自動忽略了,實在不好意思聽。
“父皇這麼晚來沒別的事。”宏德帝忽然語重心長的開口,從懷裏掏出一塊金牌放在沐晰晴手裏,“這是唯一能調動朕身邊暗衛的令牌,暗衛統領叫安然,你大婚後有空去巴山夜雨樓,把令牌給掌櫃的看,他自會安排你們見麵。”
“是。不過父皇為什麼要把令牌給我呢?”
“這些暗衛隻效忠於朕和這塊令牌的主人,即使是下一代皇帝都無法指揮他們,你可以完全可以信任,他們足以保證你和墨雲殤的安全了。朕老了,許多事情開始變得力不從心,朕知道許多事情對不起煜親王府,但功高蓋主一向是皇家最忌諱的東西,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玄月不必管這麼多。朕無意對煜親王府趕盡殺絕,否則即使你和墨雲殤有了婚約朕也有種種辦法要了他的性命。朕將朕的寶貝女兒嫁給他不全是因為煜老王爺的威逼,更多的是朕認為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朕隻有你這一個女兒,有義務為你安排好一切,務必讓我的掌上明珠一生無憂。”
“父皇……”
宏德帝擺擺手,製止了沐晰晴的開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後繼續說道:“卓兒的疑心很重,心胸也不夠寬廣,他想的什麼朕都知道,但朕還是會讓他當這個皇帝。鈺兒的確比卓兒更聰穎,更適合當皇帝,但坐上皇位君臨天下哪裏真的像世人想象的那麼舒服美好?朕正是更疼愛他所以才不將他推到那個必定孤寡一生身心俱疲的位子,你九皇兄他也看的明白,隻是晴兒你可懂?會不會因此怨恨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