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貴人慌張的縮回手,關上車窗,由於力度稍大弄得寂靜的夜裏,嗚嗚的聲音中,突兀的出現了“啪——”的一聲,把本就被害怕的心情充滿了四肢百骸的自己更是嚇了一跳。
“鶯小主,怎麼了?”可能是因為聽到了車窗猛地被關上發出了聲音,所以車外的侍衛開口詢問了一下。鶯貴人收拾了下慌張害怕的心情,清了清嗓子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事後才開口道:“無事,你們讓他們把車趕快些,顛簸些無礙,這黑漆漆又冷風陣陣,我有些受不住。”
她平日裏都是以弱美人博得沐晰卓的寵愛的,似乎大多數男人們都喜歡這一類的弱美人,好像一個美目含怯、柔柔弱弱、似弱柳扶風般的女子,尤其再加上容貌姣好,很是能激起男性天生的保護欲,似乎在這類女子麵前他們更能找到身為雄性的價值,這類女子也更能成就他們的大男子主義,所以就備受歡迎一些吧。
可是車內的美人兒發話了,車外卻沒有任何動靜,連本還緩緩行進的馬車也漸漸聽了下來,鈴鐺聲沒有了,空留有不知哪兒來的嗚嗚聲和馬兒原地踏蹄的哆哆聲,偶爾還打聲響鼻。這很不科學,先不說弱美人兒的話男人一般都無力拒絕,但是主子奴才的身份,鶯貴人剛剛說的話,侍衛和太監們都應該立即執行,身為奴才更是要回主子話,這般不出聲、不理會人,是絕對的以下犯上,死罪沒有,活罪難逃!
覺得奇怪也心生些微不悅的鶯貴人再次掀開了車窗,這次是完全打開了的,視野比之剛剛開闊了許多倍,然而就在她正要衝著車外的侍衛太監說幾句什麼教訓下的時候,一件十分讓人震驚的事情讓她把話硬生生的哽在喉嚨裏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就那樣怔愣的看著窗外,一語不發,一動不動,恍惚間變成了一座雕塑一般。
過了一會兒,鶯貴人像是觸電一般渾身突然一抖一顫回過神來,跌跌撞撞的在馬車挪動身體遠離右邊開著的窗子,慌亂的扒開左邊的車窗,然而入眼的也隻有兩三米外的一堵紅色的宮牆,卻是和右邊一樣,什麼人都沒有。這可把她嚇壞了,半探出車窗外的身子重重的跌回車內,神情恍惚,渾身失力的坐在馬車裏,靠在車壁上,嘴裏喃喃道:“她來了,她真的來了……她來了,她真的來了……她來找我索命,她來找我要臉……”
沐晰晴趴在屋頂,全神貫注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麵拉開帷幕的好戲,嗚嗚聲是她找人弄出來的,侍衛太監毫無疑問也都是她的人聽了她的命令悄無聲息離開了鳳鸞春恩車,將鶯貴人孤零零的丟在馬車裏。本來她沒見著什麼動靜,還在暗自懊惱這鶯貴人太過淡定躲在馬車裏不出來,下一步的計劃都不好繼續開展,沒一會兒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她努力將耳朵豎的直直的,終於捕捉到了微弱的聲波,聽清楚了鶯貴人的呢喃話語。可這些讓她忍不住雙手環抱住自己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是滲人啊,“要來了要來了”她能理解,鬼魂是她讓人假扮的,隻要鶯貴人出馬車,自然就“來了來了”,“索命”她也可以理解,早就猜到了翠兒的死和她脫不了幹係。但是!“要臉”是個什麼鬼?“她來找我要臉”,這話說的,是罵翠兒不要臉還是她自己說自己不要臉?搞不懂。
“王妃,你可是冷?要不奴婢先護送你回去吧,別凍壞了。”錦葵看著沐晰晴剛剛打了個激靈,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關心的問道,,沐晰晴不敢出聲,怕給下麵的鶯貴人聽見就看不到好戲了,隻對著錦葵做了個無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