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悠揚的琴聲在天師殿回蕩。
屈靈程白皙的手指蜻蜓點水般在琴弦上來回撥弄,輕盈的姿態,專注的神情,如一縷青煙。他的邊上坐著木青凡,木青凡往兩隻酒杯裏斟酒,酒香四溢,是上好的陳釀。
斟好酒,木青凡深情凝視著屈靈程,看著他彈琴的模樣,他的眼前如同出現了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正淺笑望著他。木青凡苦笑搖了搖頭,臉色蒼白了些,他將倒好的酒遞給屈靈程。
琴聲戛然而止。
屈靈程拂袖接過酒杯,大口一飲而盡,他啪的一聲放下酒杯,指尖輕輕拭去嘴角殘留的酒漬,剛才彈琴時那麼從容淡定的一張臉,頃刻間帶著一絲憤怒,連說話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火苗。
“哼,世間居然有這種女人,對婚姻大事如此淡漠,說什麼?做戲都沒必要?!”
木青凡的俊臉顯得更加蒼白了,握著酒杯的手猛然間緊了緊。“你非要和那個女人成親不可嗎?你這麼做,能得到什麼?”
屈靈程轉眸看了眼木青凡,幽深的黑眸子裏充斥著憤怒的火苗,他的薄唇抿起一個彎彎的弧度,他靠近木青凡的臉,凝視著他的雙眸,說道,“自然有想得到的東西,但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最了解我,知道我向來對女人沒興趣,特別是像白璃落這種自以為是的絕代佳人。所以,你沒必要吃醋。”
木青凡內心苦澀的冷笑,多少年來,自己好像一直在一個女人的陰影下活著,吃醋?說的太輕飄了,哪有這麼簡單。他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這陰魂不散的女人。
他水靈幽深的雙眸,此刻起了水霧,木青凡驀然鑽進屈靈程懷中,緊緊抱著他,冰冷的唇緩緩貼上屈靈程的臉頰。
“我是吃醋了,但我知道你不會因為我吃醋而改變想法,是嗎?”他微微顫抖的聲音,在屈靈程耳邊飄過。
屈靈程直直的垂著手,任由他抱著,麵無表情地冷冷回道,“別因為我對你的感恩,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我的底線。”
木青凡輕輕鬆開他,四目對望,他瞅著屈靈程無動於衷的那張臉,忽然大笑了幾聲,“我就是要無視你的底線,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底線在哪!”接著瘋狂地吻上他的唇,緊緊擁著他。
突兀的‘吱呀’一聲,驚醒了木青凡。木青凡和屈靈程轉身望向殿門口,隻見一個女子正轉身輕輕拉著房門,像是要躡手躡腳地離去,而被人逮了個正著,尷尬的回眸朝倆人不自然的笑了笑。
“白璃落?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屈靈程甩開木青凡,起身眼睛微眯,斜視著門口的璃落。
“就一會…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璃落屏息,緊張地回答道。其實她很早之前就來了,之前她聽到屈靈程在彈琴,而且門外並無侍衛把守,以為房中無人,便輕輕推門進來了,想不到看到了這一幕,她本來隻是想過來找屈靈程,問下他什麼時候可以帶自己去看孩子。
進來後從頭到尾他們所有的對話都聽到了,可這兩人顯然都是入戲太深了,根本沒有覺察到璃落站在門縫的角落裏怔怔聽著,走也不是,進也不是,這可把璃落憋壞了,本來想著等他們說完再進來,可顯然劇情不按她想象中的那樣發展,而是越演越烈,居然到了最後倆人都親上了。她無奈之下隻想悄悄開門離開,當自己沒來過。沒想到開門時還是發出了聲響,驚動了他們。
木青凡冷哼一聲,毫不掩飾內心的不喜和厭惡,“不知道進別人的寢殿要敲門嗎?何況這還是天師殿。”
聽到這話,璃落驟然覺得內心十分不爽快,她想著,再怎麼樣屈靈程也算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她來找屈靈程怎麼都比你這個木青凡要名正言順,而且碰到他們做這種事,木青凡還有臉賊喊捉賊麼?她自己都感覺有種抓小三的現形感,他們二人居然還厚臉皮地來指責自己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