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璃落卻不知道,無數次夢見的情景,那隻是殘缺的記憶。而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實發生過的,完整的記憶。她卻萬萬沒有想到,那丟失的記憶中,居然有喬歌。
她不知道,喬歌是如何找到這裏的,又是如何神通廣大的拿捏著分毫不差的點,出現在喬靈身後的,或許隻有喬歌自己心裏清楚,她這麼久以來,去了哪裏,又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身懷如此強大的至寶,能攝人魂魄。璃落在今日才知道,原來魅雨辰之所以能活成魅雨辰,而非白燁,有其一生的成長經曆和獨自的命運,原來皆是因為喬靈手中的那個至寶泥人。
本來璃落以為,這一切就該落幕了,在喬靈施放散魂離魄術,將白燁的三魂七魄分離出肉身的時候,同時她的二魂七魄也分離了出來,剩下的一魂留在體內繼續主導術法。白燁的魂魄和喬靈的魂魄,在一片金色光芒的映照下,緩緩升空,皆是閉著眼,如同新生的嬰兒。
喬靈艱難地控製僅剩的一魂,將自己的二魂七魄送入白燁對應的魂魄中,然後她的身體猛然間大口吐出鮮血,臉色刹那如死灰,甚至連那張絕美的麵容都出現了痛苦的扭曲,因為接下來,她是將自己的魂魄碾碎,去洗滌白燁魂魄中的彼岸花雙生情咒,最後化作養分去滋養洗滌幹淨的靈魂。
而就在此刻,洞外的空中響起一聲聲翅膀盤旋扇打的聲音,喬靈此刻的狀態已然沒有精力回頭去看,可璃落卻驚愕地看到,洞口的空中,一隻雪獸的影子越來越近,片刻便飛到了洞口,而雪白的雪獸背上,坐著麵容猙獰的紫色衣裙的女子,不是喬歌,又是誰?
雪獸正是喬歌的坐騎,瑞拉。瑞拉飛到洞口停下,喬歌刹那從其背部跳下,她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泥人,而定睛看去,那泥人的長相居然和地上的白燁分毫不差。
璃落緊張地一步跳起,快速躍到喬歌身旁,本能地想去阻止,可伸出的手卻是從喬歌手中穿透而過,她這才想起,如今的自己,無能無力。
喬靈直覺背後有人,但是如今的狀態已是山窮水盡,她的身體還能保持著活人的狀態站在這裏,也是十分不易,散魂離魄術,若不是這兩年她一直在修習,而且有著絕倫的靈力底子,普通人施放這術法,怕是早已經灰飛煙滅。
“喬歌啊,你究竟要做什麼!”璃落有些絕望地看著一步步朝喬靈的方向靠近的喬歌,她知道她說什麼,都不會有人聽到,她也知道,喬靈在今日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可她卻不知道,原來在千年前的今日,喬歌居然也參了一腳。或許,就是因為喬歌的出現,才導致那樣的結果吧?
如今發生的一切,都是過去已經發生的,璃落知道無法改變,也不可能有所改變,因為眼前的一切,不是正在進行時,而是珠中的憶境,她隻能無能為力地作為旁觀者,看著它逐漸走向淒涼的結局。
喬歌走到喬靈身後,微微的涼風吹起她的衣角,都能貼上喬靈的鵝黃色紗裙了,距離十分之近,她甚至能清晰地覺察到空中如帶著刀子的淩冽的風,吹在她身上的刺痛感,同時她的衣裙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撕裂。可她,並不在乎,也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甚至連神情都沒有發生一丁點的改變,就那樣抿著唇,麵無表情抬頭望著半空中漂浮的半透明的白燁的魂和魄。她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雙手緊緊抓著那個泥人,而目光卻是沒有離開過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