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藍鄴國城郊涼亭。
那是一座依山傍水的亭子,因建於湖心,故取名‘湖心亭’。自入冬以來,便人跡罕至。然而今日,卻有兩位衣著不凡的男子坐於亭中,沒有歌舞,沒有貼身隨從。唯有漫天的雪花及那彌漫四周的濃濃酒氣。
“澤熙,別再喝了,再喝下去你會醉的。”南宮子軒奪過皇甫澤熙手中的酒杯,出言阻止。
“醉死了更好。”
皇甫澤熙回道,一臉的垂頭喪氣。腦中忽然浮現出那一身紅妝的美麗倩影……想必此刻的她已經坐上花轎了吧。思及此,皇甫澤熙拿過旁邊的酒瓶一飲而盡。
“為什麼?”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皇甫澤熙手中的酒瓶被狠狠摔到地上。隻聽‘哐當’一聲,酒瓶應聲碎裂。
“澤熙,你冷靜點。”
南宮子軒見他這樣,不由得勸慰道。他們自幼相識,又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豈能不知澤熙此刻內心的痛處。
今天是詩蕊大婚的日子,本該是新郎的他,如今卻隻能在這喝悶酒。再加上這橫刀奪愛的新郎,又是他的皇兄——太子皇甫辰。換作是誰心裏也不會好過。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我原本不想與他計較,可他卻變本加厲,全然不念兄弟之情。”
從小到大,隻要是他喜歡的,這個所謂的皇兄都會想方設法搶到手。就因為他是當今太子!隻因為他是太子!很好,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皇甫澤熙心想著,眼中閃出一絲狠戾。隨後便往亭外走去。
“澤熙,你這是去哪兒?”
南宮子軒快步追了出去。卻見皇甫澤熙忽然止步,眼神呆愣的看著某處。於是也朝那方向望去,印入眼簾的是一抹紅色的身影。
“咦,那不是詩蕊嗎?她怎麼會在這?”南宮子軒驚呼出聲。
隻見她一身豔紅色的長裙,肩上圍著雪白的狐狸毛披肩,此刻正躺在冰涼的雪地上。香肩微露,極其誘人。尤其是那挽在前額上方的頭冠,正閃著耀眼的白光。婉如不小心遺落凡間的花仙子,美麗不可方物、聖潔不可褻瀆。
皇甫澤熙聞言,趕緊上前抱起地上的人兒。起初見到,他還以為是酒後出現的幻影,沒想到真的是她。看到懷中那張熟悉精致的臉蛋,皇甫澤熙滿是困惑。
她此刻不是應該在迎親的路上嗎?為何會突然昏倒在此?又為何穿著打扮得如此怪異?
“蕊兒,你怎麼了,快醒醒……”
皇甫澤熙擔憂的喊到,但懷中的人兒依然不醒人事。感受到她異常的體溫以及凍得發紫的雙唇,他連忙將身上的鬥篷脫下緊裹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接著二話不說,便抱著美人施以輕功離去……
景陽宮,淩煙閣……
“杜太醫,如何?”皇甫澤熙急切問道。
“殿下稍安勿燥,病人隻是風寒入侵,加之一時氣急攻心故而暈厥。正所謂氣大傷肝,呆會兒微臣開幾副祛寒、安神護肝的藥,隻要按時服用,靜心調養幾日便無大礙。”
杜仁之如實回道。回想剛剛景陽宮的人急急忙忙把他找來,還以為是三皇子出什麼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