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怎麼樣了?”白羽急忙上前蹲下查探。
卻沒想到剛一蹲下就被一臉淚痕的無心推倒在地,朝著白羽吼道:“你現在才來有什麼用?大師兄已經被那妖道抽了仙筋!”
“什麼?”白羽正欲掙紮起來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仙筋被抽意味著什麼,她從師父留給她的手劄之中就有記載。
仙筋乃仙身的根本,倘若被生生抽掉,那麼就千辛萬苦修煉出來的仙身也就處於半廢狀態了,就算依舊擁有仙骨,但沒有仙筋的運轉也猶如死物。
“怎麼可能,怎麼會!”白羽不相信,嘶聲大吼出來,掙紮著跑到無垠身邊,捏起無垠的手腕開始診脈,卻發現沒有一絲跳動。
凡人如果這樣定是已經西去,隻因無垠乃是仙身,體內依舊有仙力支撐,這才免於死去,但是這樣昏迷著一動不動,慘白的麵龐沒有一絲生氣,好像真的死去了一般。
無殤此時也麵無表情,渾身僵硬的走了過來,冷冷的俯視著昏倒在無心懷中的無垠,眼底那抹掙紮被深深掩埋著。
白羽轉頭仰視著此時的無殤,雙眸早已被淚水淹沒,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離開一下子竟然會有如此變故,更沒想到那妖道竟然冒著違反六界規定的風險來剝離無垠的仙筋。
然而無殤並沒有看她,甚至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沒有給她,隻是機械般的蹲下從無心懷中接過抱起無垠,轉身離去。
“走,回山。”冷冰冰的聲音從無殤口中溢出,他沒有轉頭,而是就這樣背對著她說著,或者隻是對無心、無萍說著,說罷那身影便是沒有任何留戀,決絕的離去。
白羽心中知道無殤這是在責怪自己,倘若自己不離去那麼大師兄便不會被剝離仙筋,可是即便如此,這樣的無殤,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她的無殤,讓白羽心中難過不已。
此次下山而來的目的便是捉拿這妖道,如今這妖道遁走那麼他們的任務也是沒有完成,隻是追蹤這等事情師門並沒有下達命令,誰也不能冒然前去。
白羽沒有直接跟隨無殤離去,本來已經與安辰宇商量好了來個將計就計,卻沒想到這妖道看中了他們的仙身。一切都是這麼的始料未及,讓白羽瞬間有些淩亂,無助起來。
是夜,白羽再次前往京郊的墓地看望父母親人,已經昔日的好友們,孤雁就如同一個影子一般跟隨在其後。
孤雁怎麼也沒想到白羽會來這個地方,他雖然是孤雁,但畢竟也是沈雲鵬,當年逼不得已入了近衛,可是那種血濃於水的感情卻不是說一朝一夕便可以忘卻的。
近衛中管理很是嚴苛,以至於父母兄弟過世他都不能前來探視,為此內心總是自責不已。卻沒想到白羽今日卻能帶他來此,看著麵前矗立著的一座座墓碑,呼吸也不由自主的開始急促起來。
“大哥。”白羽沒有任何預兆的喊了出來,如同三年多前一樣。
孤雁渾身一愣,這才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失控,不由深呼吸慢慢放緩了自己的情緒,他沒有應答,想著或許白羽是在同自己的衣冠塚說話吧,卻沒想到白羽沒有回頭,繼續慢慢說道。
“大哥,我知道是你,也許成為孤雁你有你的苦衷,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否定自己的身份?”說著說著白羽便轉過頭來,月光之下那雙真摯的眼睛就這樣真切的注視著他,一眨不眨。
孤雁心中大動,他自以為偽裝的夠好了,沒想到還是被這丫頭認了出來,可是到底要不要承認,近衛的那規矩...
沒有等他多想,白羽卻已經一頭紮進了他的懷中,帶著哭腔喃喃著,“大哥,不要不忍我好不好,爹娘已經走了,爹爹也走了,七星的哥哥們也都去了,小哥哥不見了,好像這個世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不要再不認我好不好...”
一聲聲哭訴如同萬根銀針,一針一針紮進了孤雁的心中,他如何不知道懷中這小妹的孤寂,湖底的一幕他亦是看在眼中,那無殤以及那所謂的同門對她的態度,他都清楚。
沒有朋友,沒有戀人,沒有親人,這樣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如同一具行屍走肉。隻因這些年他就是如此過來的,他以為將軍府顛覆了,所有都付之一炬了。
他不能讓妹妹也如此,她還有他,一隻手緩緩的摘下了麵具,一隻手輕輕的覆上悶在自己懷中的那顆小腦袋,摸著順滑的發絲,嘴角牽起一抹溫暖的笑意,“嫣兒不哭,大哥在這呢。”
一句話仿若,白羽抬起頭,那通紅的眼眸看著已經摘掉麵具的孤雁,也許是常年佩戴麵具的緣故,即便是在月光之下那膚色依舊是蒼白如紙,但是那熟悉的麵容,溫暖的笑容依舊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