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輕言趕到的時候，那處臨街的房子裏麵還有形形色色的人不斷進進出出。
站在邊上旁聽了一陣子就知道，全都是來買石料的商人。不光有南海國鬱州府的人，就連清州境內幾個城池也有人來采購。
今年的災難之門就開在南海國的鬱州府境內，距離清州也不算很遠。萬一魔界的人打過了頭，順手來清州走一遭，那可咋辦？
早早預備下材料，隨時準備加固城池和防禦塔是正事兒，誰又能不上心呢？
“哎呀，這個價錢你來這裏說，是不是扯了？去找東麵的那家談，不要在這裏攪和了。”
“可你這裏是官賣的石料，不找你找誰？你這價格也太高了，就算是鬱州府在開戰，可那畢竟是南海國，咱們東林國還是太平的......”
“去去去，這麼太平你來找我們買什麼石料？滾蛋，滾蛋，別惹得我大耳括子抽你。官賣？官賣又怎麼了？官賣也不能虧本經營呀！”
“可是我們......你別推呀！你知道我們是那家人嗎？再敢這麼胡鬧，小心我家貴人上書朝廷，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哎喲喂，叫板是不是？來來來，今兒個也大爺就什麼事都不辦了，先來管你的事兒，好不好？”
那人還想要說話，早有旁邊熟悉的人向後扯了一把，隨即俯身在耳邊說了句什麼。
距離有點遠，房間的裏也太多，灰輕言還真沒有聽清楚。可是他明顯能看見，那人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一片清白，額頭上的汗更是控製不住的流下來。
“對......對......對不住，對不住，是小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胡咧咧，還請您不要見怪才是。”
說罷，也不敢再去看人家的臉色，就急急忙忙的反身掩麵而去，半步都沒有停留。若非灰輕言閃得快，也會被撞上的。
而在這人的背後，則留下來了一連串的得意笑聲。
進進出出的人還是很多，灰輕言也是好容易才逮了個空子，趕緊問剛才那個人：“這位官人，小人前來服役，請問在哪裏交辦手續？”
“交辦什麼手續，沒看見老子正忙嗎？在哪兒邊上等著，有空了再說。”
這人沒有辦法好氣給他，可灰輕言還不好說什麼。來之前亞雲漢特意交待了，這地界屬於清巒明氏的勢力範圍之內。
在這裏，誰知道那個人是明氏的暗釘子？萬一撞上了邪乎，那可是連亞雲漢都吃罪不起的。
因而他也不敢多說，就那麼老老實實的站在邊上等著。而當間辦差的人，根本連正眼都沒掃他一下。
又過了好久，房間裏麵才算是逐漸輕鬆了下來，原先的人潮也慢慢消散掉了。
當間辦差的人伸了個懶腰，隨口就說笑著和幾個人要一起離開。從頭到尾，根本沒有用眼角瞧過邊上的灰輕言一下。
眼見有人遞過來一個不善的眼神：“你這窮小子怎麼還在這裏？爺們兒也下差了，趕緊滾蛋。”
“啊？可是剛才那位貴人讓小的等辦手續，這還沒辦......”
“辦什麼手續？不能等到明天的嗎？沒看見剛才這裏有多忙嗎？沒辦點眼力界兒的！你這樣的傻子，就活該受窮。滾滾滾，明天再來。”
來之前還會有特意向亞雲漢請教過，像他這樣的服役人員趕到服役地點，第一件事就是先清單。
找到負責接待的書辦，先把手續清潔幹淨了，然後才能算是正式完成了通告的一半：趕到現場了。
若是去遲了，沒有什麼特殊理由的話，說不準還會有人要借題發揮。所以清潔手續的事情，能在第一時間辦完就最好。
“這位差官大哥，還請您行個方便。我這裏也是趕了一天的路，又等到了這會兒。勞煩受個累，幫小人把手續辦了吧。”
“喲，你這是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呀？你趕沒趕路的，管爺們兒什麼事兒？聰明的趕緊滾開，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正中的書辦一直都沒開口，隻是好像在閉目養神一般。說話的，全都是圍在他身邊的幾個精瘦漢子。
不光是嘴裏對灰輕言頤指氣使，手下也不幹淨。就像是撥拉什麼雜物一樣，隨手就要推開他。
可灰輕言現今感悟了神意，今天雖然趕了一天的山路，卻比尋常人還要精神不少。
為了嚴格遵照亞雲漢的指導修煉，灰輕言就算是在這一路上也沒閑著。此刻他的身上，彙聚的神意可是不少。
就憑這幾塊廢料，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呢？
眼看一個人來推不動他，馬上又跟上來幾個人：“小子，你特麼是來找茬的吧！”
但是這幾個人上手，也還是沒辦法推動他時，當中書辦的臉色終於有點變化：“停！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