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出現的一幕著實然墨央心中一驚:她怎麼來了?當時不是逃出去了,為什麼她會在這個木殼子裏?有一萬種可能在墨央腦海中浮現,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冷月色在逃出去之後又受到了攻擊,而且傷勢不輕!
的確,這南疆泥沼之地處處充滿危險,自己隻是見過了兩種,都足以讓修仙者斃命!
虛弱的冷月色好不容易抬起了眼皮,卻是看到了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兩人,雖然她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但是墨央依舊能夠感覺對方的苦笑與心情的無奈。
冷月色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她感覺自己就如同一顆幹涸的植物,再沒有水,恐怕下一秒就會死亡。
冷月色是修士,她所渴望的水,正是靈氣,而這個不毛之地,連一絲絲的靈氣都沒有。
“冷老板,你這是……”墨央小聲道。
不過林柔則是一把拉住墨央,眼神堅毅,大喝道:“我們走!”
對於冷月色,林柔簡直恨死了,這種忘恩負義之人,關鍵時刻自己逃跑,對於這種人,千萬不能同情!
墨央蹲在那裏,任由林柔如何拉扯,始終沒有起身,他等待的,是冷月色的一個解釋。
“墨央,你給我走!不要管她!”
墨央沒有抬頭,喃喃道:“可是如果我們不管她,恐怕難逃一死。”
“難逃一死?開什麼玩笑,當時在泥沼瀑流之時,是誰舍棄了我們,是誰連頭也不回?這種人,不值得我們救,萬一你把她救活了,她害的第一個人可能就是你!”
墨央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麵前的冷月色。
冷月色恢複了好大一會,才勉強從口中說出了一句話:“墨….央…道友,你們..走吧…不要管我….”
對於冷月色而言,她根本就沒有奢求對方能夠救她,就算不是修仙者的道義,在生意場上,自己的行為也足夠可恥。
“你當時為什麼拋棄我們,自己離開?”墨央繼續問道,而他的手,已經有絲絲靈氣溢出,流向那冷月色的額頭。
“走啊墨央,人家都說了讓我們走,你怎麼這麼賤,還輸送靈氣給她!”林柔氣急敗壞的拉開墨央,指著冷月色大聲罵道:“你……”
最終林柔還是沒有說出口,而墨央又一次蹲了下來。
冷月色沒有回答,但是眼角卻溢出了淚水。
淚水中有苦澀,有無奈,有絕望,更有悲慟。這個高傲的女子在墨央麵前總是頤指氣使,她是冷家商號的大老板,擁有修仙界幾乎一半的資源,連修仙大派的宗主都會對她禮讓三分。但是如今落魄的她甚至連說話都有些困難,現在她已經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老板,而是受傷流血殆盡的羔羊。
冷月色也意識到自己的落魄,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以如此窘態麵對他人,而且是她過去看不起的少年。
但是人在麵對絕望之時,彷佛對很多事情都看輕了。什麼容貌,什麼地位,在生命麵前,脆弱的不值一提。現在她麵對自己的本心,看著麵前的少年,一種愧疚感與失落感油然而生。
“對不起。”冷月色最終吐出了這三個字。
“對不起有什麼用?若不是墨央,恐怕我們兩個早已經死在那泥沼瀑流之中,我們死了,現在你也見不到我們,所以我們根本沒有義務救你!”林柔又一次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