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用紅磚砌起來的屋子,沒有過多的裝飾,也不像大城市的房子外麵那樣豪華奢侈。
建造房子的紅磚因為前幾個月被大火燒過而染上一層黑色,黑紅相間的屋子看起來極不協調,甚至有些角落處還有了缺角。
這就是向晴天和奶奶趙素花住了十八年的小屋子。
“奶奶,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了。”
當她跨進這屋子的時候,這十八年來一點一滴的回憶湧上她的心頭,衝擊著她,讓她心裏五味雜陳。
向晴天走進屋子後,又滿屋子地走了一遍,似乎每個角落還留存著奶奶的氣息。
她又伸手,觸摸一角一落,指尖上沾滿了灰塵,但晴天卻笑了,很難受地笑了。
以前有時候她在屋子裏打掃衛生,而奶奶就坐在一旁整理從農田裏收獲的成果。
看到晴天在打掃衛生,奶奶心疼她,“晴天,這種活兒奶奶來幹就行了。你將來是要用手拿筆坐辦公室的,而不是來幹活的,快去寫作業學習,放著等我來幹。”
可是……她再也聽不到奶奶這般心疼她的話語了。她好想念,好想念……
“奶奶,我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我……你在天堂還好嗎……”她喃喃自語地說著,“我好想我奶奶。”
“你奶奶看到你這樣,她會很傷心的。”一向不會安慰人,也不善於安慰人的佐少澤忽然出聲了。
“我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麼懲罰我?”
“你還有佐家。”他抿唇,他再也不排斥她在佐家了,現在的佐家是她的家,他願意與她一起分享原本屬於他的東西。
向晴天忽然驚訝地抬起頭,她覺得佐少澤再也沒有之前的那抹厭惡表情了,現在的他很真誠。
向晴天在屋子待了很久,然後她吸了吸鼻子,從屋子裏走出來,然後又用一把古老的虎門鎖鎖住了整個小屋。
向晴天沉重地看了一眼小屋,她再次說道:“奶奶,我走了。等我有空了再來看你。”
“佐少澤,我們走了。”她呼吸了一口氣,喊他道。
“接下來要去哪裏?”他問。
“到以前的高中找依依。”
兩人又來到了村子裏的唯一一間高中。這間高中學校不僅是他們村子裏的高中學校,還是他們附近幾個村子中的唯一一所高中。
這一路上的向晴天都沒有說話,佐少澤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少了她的吵吵鬧鬧,這讓佐少澤有些不習慣。他又轉頭看向她,隻見她垂著眼簾,長而卷的眼睫毛很迷人,他有那麼一會兒竟看得入迷了。
他伸手,想要將她擁在懷裏但,他又覺得別扭,最後他還是將手重新放回到褲兜裏麵,與她一起肩並肩地走進村子裏唯一的一所高中校園。
見到向晴天有些疲倦的樣子,佐少澤說:“我到小賣部去買點水給你,你在這裏等著我。”
“好嘛,人家在這裏等著你。”
他朝著不遠處的學校的小賣部走去,身影在太陽的照射下被拉長。向晴天也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下。
她好懷念以前在這所學校讀書的時光。每到這個時候,她和蔣依依吃完午飯後,總會手拉手在這充滿青春氣息的校園裏散步、嬉鬧著。
瞧,學校花壇種著的花又盛開了,開得那麼燦爛,那麼惹人喜愛。
帶著熱度的風偶爾吹過身邊,向晴天又吸了吸一口氣,調整了剛才頹廢的情緒,好聞的鮮花味道撲鼻而來讓她好了許多。
重新振作起來後,向晴天拿起了電話打給蔣依依。
“啊——”早就料到蔣依依會是如此瘋狂的樣子,在她即將扯開喉嚨喊出口之前,向晴天已經把貼在耳邊的手機拿得遠遠的。
“你真的是在學校裏了嗎?真的回學校了嗎?你在哪裏?我立刻過去找你。”蔣依依已經和向晴天三四個月不見了,她快要想死晴天了。
“我在操場這個地方啦。”
“你等我,五分鍾……不對!三分鍾!我馬上飛過去。”蔣依依還是沒有變,還是那麼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
“晴天!”蔣依依真用了三分鍾的時間趕到了,她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坐火箭來的吧小丫頭,三分鍾倒是挺準時的。”
“晴天!你快要想死你姐姐我了!”蔣依依剛喘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休息,就一把上前將向晴天摟在了懷裏。
“向晴天!虧我們兩個還是這麼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姐妹,搬到市裏去住了就把我給忘了!你好啊你!”蔣依依幽怨地看著她。
“你少來,我每天都有向你報告我最新的消息。”
“你知道嗎?阿遲每天都來找我,問我你過得怎麼樣。”
“是嗎?我跟他隻能夠做朋友的啦。”
提到阿遲,向晴天有些慚愧。阿遲一直喜歡自己,還一直對自己表達愛意。隻是她對他沒有感覺,一直拒絕他……拒絕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對了,你在佐家住得怎樣?”有錢人家條條框框的當然會非常多,向晴天會適應嗎?
“還好,佐爺爺佐奶奶對我挺不錯的。叔叔阿姨有事業在國外,他們一直在國外打拚事業,很少回國來。”
“那佐家的佐少爺呢?”蔣依依非常關心這個問題。
她聽說那個大少爺脾氣可是很壞的,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夠惹得起的主!
但是向晴天這種性格會不會跟他有摩擦,點爆他的底線?
佐家的那個大少爺?
“他啊……他就是個神經病。不要去搭理他就行了。”她不好意思對蔣依依說出真相,她怕自己會嚇到她。
她更不好意思對蔣依依說出那個事實:她和佐少澤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反正我就聽說那個大少爺陰晴不定的,你沒事別去招惹他就行了。”她可還想要這個死黨!“要是他實在對你不好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幫你揍他!揍得他爸媽都認不出他是誰來。”講到這個她又滿腔熱血沸騰起來了。
撲哧一聲,向晴天忽然被蔣依依逗笑了起來。
她相信蔣依依是敢這麼做的。以前她和蔣依依、阿遲在學校外玩的時候,什麼樹她們都敢爬,什麼架都敢打,加上蔣依依又生性特愛為人打抱不平,也不管對方是誰,人擋殺人,遇佛殺佛。她記得有一次,村子裏的一個小孩被村長家的兒子欺負了,蔣依依怒氣上來,跑去把村長家的兒子揍了一頓,差點揍到他住院。
人家村長找上門來,家裏人才知道蔣依依打了村長的兒子。那一次蔣依依被家裏人罵得半死,可是她依舊不依不饒,等村長家的兒子痊愈了,又被她看到他在路上搶別的小朋友棒棒糖吃的時候,她看不慣又上前把人家揍了一頓,以至於現在村長家的兒子看見她都要調頭跑掉。
所以向晴天相信,就算是佐少澤,蔣依依她也敢揍。
“行啊,等一下他來,你幫我揍他,他欺負我來著。”
“來?他還跟你一起來了?”蔣依依咽了咽口水,露出一副色女的模樣。
向晴天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注意你的口水。”
蔣依依又嘿嘿笑了兩聲。“向晴天,我看你是皮癢了是不是?都敢嫌棄我了!”
蔣依依雙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是時候撩起手腕跟向晴天打一架了。
以前她們都是這樣鬧騰的,現在她們好久都沒有這麼鬧騰過了。
“來咬我呀,來打我呀!”
“我才不過去咬你打你,我要打電話告訴阿遲你來學校了,讓他坐火箭立馬趕來見你!”蔣依依才不受她的挑釁,想到攻擊她的地方她又奸笑了幾番。
這時,隻見一個帥氣的少年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裏邊裝著兩瓶礦泉水,他身上發出的冰冷與現在的大熱天完全不搭。他幽深的眸深得讓人害怕,深得讓人摸不著底……
這是?
“佐少澤?”誰欠了他的錢了?臉臭成這樣,明明要去買水前他還是好好的呢。
佐少澤?這個男人就是佐少澤?佐家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