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思聰突然嘔血,這讓老太太心驚膽戰。
就連關戎等人也隻覺是驚魂一幕。
聶思聰被送去醫院救治,醫生在為他做了詳細的全身檢查後,告知老太太道,“病人是急性胃出血,他的情緒也很不穩定,如果以後持續這樣,會給他的身體造成極大負擔……”
老太太沒了聲音,止不住流淚,一夕之間更是蒼老了數歲。因為她知道導致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沈斯曼之死。
言海藍在得知聶思聰病倒後,帶著言舒敏一起來醫院看望。
言家姐妹也是自小就相識老太太,若非因為從前那事,老太太也不會不待見言海藍。可如今事過境遷,一死一傷,一人雖然不死不傷,卻也飽受一切。老太太看著言海藍,她早就沒了當年得知她海外歸來時的嚴苛。
“您要保重自己……”言海藍握住老太太的手說,言舒敏也是在旁點頭稱是。
老太太淚眼婆娑,她搖頭著說,“海藍,現在隻有你了,隻有你能讓他好起來……”
這三年時間裏,老太太對言海藍從一開始的執著不願接受,到後來的漸漸釋懷,直至麵對沈斯曼的死,老人家也將過往恩怨慢慢看淡。到了今時今日,誰還要去計較那些過去,人活著才是最重要,人要是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言海藍不想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得到老太太的再次認可,這其中時隔整整八年,五年遠離北城,三年苦苦守候,可她卻沒有了那份歡喜,隻剩下對於老人家體諒的感動,還有無止盡的悵然。
“我願意陪在他身邊,可我沒法讓他好起來……”言海藍亦是身心俱疲,隔著病房的窗戶,她看見聶思聰昏睡的臉龐,距離那樣近卻又那樣遙遠。
她那樣難過輕聲說,“因為我不是他的藥……”
老太太怔了下,良久都沒了聲音。
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如果說聶思聰是言海藍的心藥,可聶思聰的心藥卻早不是她了。
聶思聰在住院數日後就執意出了院,誰也阻攔不住。他氣若遊離,這一次卻不是再去往沈園,而是前往四合院。那是沈斯曼年幼時流落街頭,被吳叔撿到後送入暫住過的地方,也是被沈斯曼視為家的地方。
聶思聰一回到四合院,眾人又見他往小學堂而去。一進入學堂,就許久不曾再出來。最後是老太太出馬,她推開門一看,發現聶思聰坐倒在木地板上,他的懷裏捧著那個玉白骨灰壇。
關戎認了出來,那是當日前往鳳凰鎮,從墓碑裏捧出的骨灰壇,隻是被不小心摔碎。
原來被藏在了這裏……
可如今早就重新拚湊完整,可惜那壇身上,還留有細碎的裂痕,像是再也無法補救的痕跡。
“思聰……”老太太心急如焚,隻怕他再犯癡下去,這條命也怕是沒了。眾人想盡辦法,也是束手無策。
卻就在百感交集的時候,是吳叔前來,他來到聶思聰麵前,取出了一件物品交給他,“思聰少爺,您看一看……”
聶思聰蒼白了俊彥,整個人都是灰敗,可當他的目光落向前方。
隻見是一張照片映入眼底,他猛一定睛喊,“沈斯曼……”
照片裏的女子,分明就是沈斯曼,她墨黑的長發披散下來,美得不真實,卻一如從前放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