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鐵木箏現在的個頭要比那幾個小孩子高上許多,她這樣一蹲,也正好擋出了一大片的光源,引來那幾名孩童的驚奇的目光。
“姐姐… 你也要和我們一起識字讀書嗎?”一名身著淺粉色帶藍色補丁梳著雙麻花辮的小女孩最先開口,聲音清澈而透明。
鐵木箏對上她的清澈透明的眸子,發自內心的笑著,抬手摸了摸那小女生的頭發,她知道,從她重生以來,除了曾經衛映允和鐵木書,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純真的眸子了。 從新朝到海林國,她嚐試算計每一件事,謹小慎微,確實疲憊。
“是呀” 鐵木箏輕輕笑著,順便從旁邊也折了一根樹枝,撇了一眼,“安家定國”四個字,在沙土上,緩慢依次寫出,這四個大字。
幾個孩童看著鐵木箏飄順的字跡,從剛開始的驚異逐漸轉成了驚歎,看著麵前的鐵木箏,都聚了過來。
鐵木箏看著那幾個孩童,心中歡喜,心中一動,在沙土上畫了一隻小貓咪,與孩童們玩的歡喜。
“認識你這麼久,我卻也不知道也沒見你這麼喜歡玩沙土” 熟悉的男聲傳入鐵木箏的耳畔,讓鐵木箏的手又是稍稍一抖。
她沒有抬頭,卻也聽得出,這個聲音是她青梅竹馬的夥伴,包清天。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她在這裏的,就像她從小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她不知道他與海林國溫如晦的關係,不知道他與落清國百裏將軍的關係。
她的思緒喚回到上一次他在客棧後,他殺盡百裏將軍的手下,她有預感,今天包兄,是專門來找她的。
“姐姐?”旁邊的小姑娘見鐵木箏遲遲不懂,連忙晃了晃她。
鐵木箏這才抬頭,將手中的畫完成,拍了拍身側的小孩子們,看著那清冷白衣男子, 此時的他,未有一絲殺氣,白衣長袍中,絲毫看不出他是名殺人無形的殺手。
“包兄來找我,是有事跟我說嗎?”鐵木箏收回純真的笑意,對上包清天清冷的眸子。
“我原本以為我們的童年過得清澈透明,看到這些孩童,我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清澈透明。”鐵木箏沒有等包清天回話,將樹枝遞給旁邊的小女孩,拍了拍自己沾滿沙土的手,站了起來。
包清天看著鐵木箏的動作,眼眸依舊清冷,未發一言。
“就像包兄認為木箏不會玩沙畫,木箏亦然也不知道包兄的銀針除了救人,殺人之術跟是一絕。” 鐵木箏知道包清天不會有什麼神情變化,便繼續說著。
“那日,你果然還是看見了。今天,我來找你,便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包清天眼光稍移,向前走了幾步,抬手拉過鐵木箏的手臂。
鐵木箏心中有氣,輕笑一聲,向後退了兩步,“包兄若是想說,直說便是,最好,包兄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和溫如晦,溫如涼,還有,落清,是什麼關係?”
包清天感覺到鐵木箏話語中帶著的怒氣,用清冷的語氣說著, “我的親生父親,是溫慶如,我的母親,是新臨國的婢女。 我一出生,溫慶如就已經幫我決定了我的命運,我被送到新臨國,包家,作為暗客,守護溫如涼和溫如晦。 而我,永遠不能姓,溫。”
他話音剛落,便又從懷中拿出一個金色小瓶,“我知道你來海林國的目的,不是為了溫如晦,是為了殺溫慶如。 可是,你要知道,徐淮,未必真的是好人,我們現在無非是別人手中用來博弈的棋子,不管你怎麼算計,你都不會是勝者。 這個, 是幻影毒毒解藥,或許,你今晚可以用的到。”
包清天到話簡單利落,他的清冷眸子中泛出幾分情愫,話音落下將小瓶放在鐵木箏的手心。
鐵木箏聽著包清天的話,驚異從眼中閃過,她想起她在新臨國與徐淮的對話,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她從前或許猜測過包清天與溫如晦可能是君臣關係,卻沒有想到包兄也是海林國皇子, 而他從小便被改頭換麵,深入新臨國打造關係網,往淺了說,是溫慶如是個無情之人,就算是親生兒子也可拋棄利用,往深了說,是溫慶如的野心已經是早有籌謀。 早在溫如涼去新臨國做質子之前,溫慶如便已經在籌劃了。
好深的心機.. 鐵木箏眉頭皺了幾下,轉念又想起安玄齡幽深的眸子,看著自己手中的金色小瓶,轉回對上包兄清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