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澤的目光越來越複雜,他怔怔的看著沈霆琛的臉。
他跟沈霆琛做了多少年的朋友來著?
記不太清了,好像沈霆琛存在自己的生命裏占據了太多的時間。
他見過沈霆琛各種各樣的樣子,生氣的,暴怒的,開心的,難過的……
他見過太多沈霆琛平時不顯現出來的樣子,也自以為很了解沈霆琛。
直到今天下午,陳睿打來電話,有白偌伊的消息了。
顧晨澤想都沒想,直接趕來警察局跟陳睿他們彙合。
他當時已經極瘋了,不停的問陳睿,“白偌伊到底出了什麼事!有什麼危險!”
顧晨澤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此時最擔心白偌伊的人。
當他來到警察局,陳睿在門口迎著他,“來,你跟這隊的警察去找,我跟沈霆琛去另一隊,分開找。是聽說在一個廢棄的工廠裏,我們現在就去。”
顧晨澤點點頭,沒有時間多想,直接鑽到一輛警車裏。
剛一進來就聞到濃濃的煙草味,一眼就看到車子裏地毯上麵全是煙頭。顧晨澤很是奇怪,警隊都是這個水準的嗎?出警前還抽這麼多煙。
一抬頭看到的卻是沈霆琛的臉,他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從車窗裏直射進來,印得他那張無比的虛弱跟冷漠。
就連顧晨澤鑽進車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顧晨澤甚至都看到沈霆琛的嘴角,竟然有些青青的胡茬。
顧晨澤他從認識沈霆琛起,沈霆琛就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嘴邊從來不會說有沒有刮幹淨的胡子,別人一天刮一次,他一天要刮兩次。
所以每次給人就是一種很嚴謹的感覺,臉上從來都是幹幹淨淨,都能反光的那種幹淨。
當時顧晨澤還沒得及開口說話,陳睿就一把把顧晨澤拉了出來,“你上錯車了,你應該上那輛車!”
陳睿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另一輛車,推搡著顧晨澤過去。
而顧晨澤一直愣愣的看著沈霆琛,喉結發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睿發現在顧晨澤的詫異,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是不是想問沈霆琛是怎麼回事?”
顧晨澤沒有出聲,腳步很沉重,每邁開一步都要回頭看一眼車上的沈霆琛。
“我跟你說,我從來沒有看到沈霆琛這個樣子,今天親自來我工作室,對我態度特別好。我在查白偌伊的下落,我讓他給我端茶,他就騰的一聲跑過去了!”陳睿邊說邊激動的抬手攤了攤,想起來都不敢相信。
“沈霆琛!他居然幫我端茶!你能相信嗎?沈霆琛誒!”
陳睿還在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顧晨澤都沒有聽進去,就被陳睿塞過了另一輛車裏。
顧晨澤隻知道,那裏沈霆琛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落寞與悲涼。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顧晨澤的瞳孔中,還是映著沈霆琛的身影。
他看起來哪裏還是平時高高在上的沈霆琛,無非是有一個軟肋的尋常男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