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陶月是怎麼的恨自己，非要把自己弄得這個地步，她才甘心？
聽到沈青遊承認自己痛苦，從他的嘴裏聽到這些答案的時候，陶月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他口口聲聲說痛苦，說陶月的目的已經達到，可是他為什麼站在自己的前麵，沒有一絲後悔之意？
陶月不甘心，她才不在意沈氏的總裁之位，她在意的是自己曾經喜歡的男人。
“你不痛苦！你才沒有痛苦！”陶月突然高聲嗬了起來，情緒變化之大她自己都沒有想像到，“我知道痛苦是什麼樣子，是你小兒子看到周家那個女兒死了之後的樣子，是你大兒子知道眼睛瞎了的樣子，卻獨獨不是你這個樣子！你這麼冷靜，哪裏是痛苦！”
痛苦是什麼樣子，是幾十年前的包間裏，她看到沈青遊百般照顧沈夫人感受的樣子。
痛苦是什麼樣子，是幾十年來陶月的全部生活，她孤身一人在外國生活賺錢，卻從未要去接受別人給的溫暖。
痛苦是什麼樣子，是她一直把自己鎖在仇恨的深淵裏，不願出來。
痛苦是什麼樣子，痛苦就是陶月的一生，看似華麗精彩，隻是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可憐。
為了一個不要自己的男人，耗盡自己的所有青春，卻還不知悔改。
“陶月。”沈青遊看到她這個樣子，才想起來陶月向來是一個偏執的人，但是也不能因為她的偏執，而讓沈青遊全家落到這個地步，“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真的不知道你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處心積慮的想要禍害我的全家，難道是讓我臣服你的腳下，讓我仰望著你才開心嗎？你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呢？對你而言對我而言？”
這本來就是一個沒有什麼意義的舉動，沈青遊這種人一輩子都不會理解這種感覺。
陶月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差點崩潰的情緒，她淡淡的垂下眼簾，心中竟有一絲蕭索之意，“當然有意義，我隻是想讓你後悔。我隻想從你的嘴裏聽到一句後悔，你跟我說你後悔當初不要我，要跟沈夫人在一起。”
她大抵是知道了，想從沈青遊的嘴裏聽到這句話，基本沒有可能。
她也想起來幾十年前到底是鍾情這個男人的是什麼，是他會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義無反顧。
正是這種真性情，才讓陶月愛上他。
倘若沈青遊真的如陶月所願，真的跟陶月說他後悔了，說他跟沈夫人在一起其實一點都不快樂。
怕也是陶月不想聽到的，她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放不下。
沈青遊搖搖頭，眼裏盡是對陶月的失望，“你以前還以為你比普通的女人，看東西要看得通透些，沒想到你竟這般與自己過不去。”
說完，沈青遊便不想再跟陶月多言什麼。雖然陶月把他的家庭害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沈青遊是個理智的人，更多的是他家庭自己的問題。
怪不得任何人，而且在沈青遊的眼裏，陶月好像也不過得多好。
他與陶月的身子擦肩而過，在那一瞬間兩個都好像回到了幾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