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黃的燈光下,何孟緊跟著前方的身影,追蹤到巷尾的時候,便見杜虎推開了一扇木門,何孟背貼著身後的紅磚牆,腳下的水溝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待到杜虎關門進去後,何孟才慢慢靠近那扇木門,透過門縫,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心口隱隱作痛,心裏除了震撼還有滿滿的疑惑,可這一切還來不及等他思考,杜虎便忽而臉色一變,轉過身瞪大了雙眼望著大木門的方向,張開了嘴還未等他說出一個字,噗嗤一聲,隨著何孟推門聲同時響起。冰冷的血霧籠罩在何孟的麵孔上,那個人早已經不見蹤影,杜虎跟一隻卸了氣的氣球一樣,倒在了地上,雙手握著自己的脖子抽搐著,瞪著眼望著他,嘴長了又合,合了又張。
何孟的雙腿此刻如同定住了一般,他的腦子裏除了從杜虎脖子動脈噴出的血,還有剛剛那人臨走前對他那一抹笑意。
他想了那麼多種可能都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杜虎的上線竟然是他心底最尊敬的人!
待他回過神時,杜虎已經停止了掙紮,他望了一眼敞開的後門,正準備大步邁上前追趕時,突然間一股紅色的熱浪撲麵而來……
轟隆一聲,騰騰的火焰露著猙獰的麵孔,張開了血盆大口朝他衝了過去!
如墨的夜色裏,炸出了一朵嗜血的花。
巷子另一邊,兩個人影相立而望。巷子裏的舊路燈,閃著昏黃不穩定的光,呲啦呲啦作響。
“真的是你?為什麼?”汪棟一臉失望與疑惑。
“一切隻是為了活著而已。”對方朝他一笑,眼神中卻夾有著一絲怨恨。
“何孟呢?你把他怎麼了?”
對方望著前方熊熊烈火燃燒著,喃喃道:“他會沒事的!”
“難道當年真的還有遺留的人?”
汪棟的話一說完,對方眼中滿是警惕!朝著他上前了幾步,亮出了藏與腰間的水果刀。
汪棟掏出了槍,望著他,聲音幹澀:“田穹是你害的?”
對方臉色卻顯得凝重,忽然間整個五官都開始變得扭曲,精神狀態仿佛如一個瘋子,他瞪著汪棟咆哮道:“他隻是個意外!可是也該死!還有你!你也該死!你們都該死!”話一說完他便衝著汪棟衝了過來。
汪棟未來得及反應,對方已經近身,冰冷的刀片已經貼在他脖子上,他還來不及說話,溫熱的血水已經從脖間動脈噴射出來。
他怎麼忘了防備?當年他可是他們裏麵,格鬥術最好的,就連斃命的招數也數割喉。
汪棟蜷縮在冰冷的地上,望著那個身影慢慢的越走越遠!
他心裏在後悔!有很多事情他應該早點說出來的……
何孟已經從急救室出來推進了重症監控室。傅希文透過玻璃窗望著裏麵躺著的人,聽著儀器滴滴的響聲,歎了一口氣,雙手合掌朝著頭頂作揖道:“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何孟是個好人啊!菩薩保佑!”
忽然袋子裏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掏出接聽了。
“希文,汪隊找到了!”
“在哪?”
“已經咽氣了!被割喉……”
傅希文垂下了雙手,背靠著身後的白牆緩緩的滑坐在地,他當時應該跟上去的!就算他不讓!他也應該跟上去的!為什麼沒有跟上去?!他雙手握拳狠狠的捶向自己的頭……
“孟叔!”
田玥和田母一聽到消息便忙趕過來了,田玥一聽到消息便一直流淚個不停,現在眼睛已經腫成跟核桃一樣大。
她趴在玻璃窗外望著裏麵那個在她心尖上的人,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你先安靜下來,何隊需要安靜!”傅希文起身忙拉著她胳膊勸阻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田母還算冷靜,擦了擦眼詢問道。
“有些事我不方便透露,醫生說隻要過了今晚,就會沒事了!今晚我會在這裏守著,外麵也有警察,你們不用擔心,先回去吧!”
田母看了重症室內何孟一眼,點點頭。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照顧孟叔。”
“現在這個時候,你們都需要遠離何隊。這段時間你們也需要小心點。”
他心裏有預感,那隱藏了那麼久的大風暴就要來了!
“是不是找出凶手了?”田母忙問道:“是誰?”
傅希文搖頭,又道:“請您理解。”
他現在能幫何孟做的也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