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的誓言
卷首開言
作者：蔣光宇
嘟嘟是我的外孫女，在美國的小學上學前班。學前班有兩位老師，一位是班主任，一位是輔導員。學前班有20個小朋友：有白人、有黑人、有亞裔……作息時間與該校的小學生一樣。
那天放學後，嘟嘟一本正經地對我說：“有件事我不高興，就是弟弟玩完玩具總亂扔，可爸爸媽媽總讓我收拾，這不公平！”
聽後我感到奇怪，甚至驚訝，心想：“才6歲多的孩子怎麼會與父母論起公不公平呢？”於是，我問：“你怎麼想起來對我說這些話呢？”
嘟嘟說：“我們學校的同學每天早上都要宣誓，我是從誓言裏知道應該公平待人的。”
“你的誓言是什麼？”
“我保證：我公平地善待每一個人，對所有的人都和藹可親。如果有人欺負人，我將告訴老師或學校的工作人員。在我們這個學校裏，不應該有仇恨與犯罪，每個人都應該感到快樂和安全。”嘟嘟背誦誓言時站得筆直，神態莊重，右手放在了胸前。
隨後，我向嘟嘟解釋：“你背誦的誓言流暢而洪亮，很感人。你這麼小就知道了要公平地善待每一個人的道理，很不簡單，但你暫時還不能完全理解誓言的含義。你替弟弟收拾玩具，這不算真正的不公平。弟弟才兩歲多，你是姐姐，應該讓著他。你要做個好姐姐，就得情願吃點虧。等弟弟長大了之後，一定會感激你的。”
事後我想：“美國的學校都有類似的誓言嗎？如果有，誓言的內容都是什麼呢？誓言教育對我們來說有什麼啟示呢？”
元宵節到了，女兒的幾家朋友來家裏團聚。我借機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向他們請教。因為他們到美國已有多年，都是博士，見多識廣。有的本身就是教師，他們的孩子也都在上小學或中學。
他們說，美國的學校是否都有誓言，不敢一概而論，但類似的誓言教育確有不少。誓言的內容，幾乎都是關於公平、友善、誠信、正直等做人的最基本要求，反映了美國學校對品德教育的重視。
他們說，美國學校用誓言來強化品德教育，是很有道理的。對一個人的才能、健康和品德如何進行綜合打分，有這樣一種說法：才能，可以從零分打到100分；健康，要將才能乘上0或1；品德，則是加在才能得分前的正號或負號。比如，一個人的才能得到99分，但很不健康，乘了零，那才能得分就成了零。再如，一個人的才能得到99分，健康也好，乘了一，那才能得分就是99分。無論才能得了多少分，如果品德好，就在才能得分前麵加上個正號；如果品德不好，就在才能得分前麵加上個負號。
他們說，美國學校用誓言來強化品德教育的道理，也可以用我國著名教育家呂型偉的教育思想來解釋：“教育就是培養人才。培養人才的首要任務是成人，其次才是成才。”因為，一個人學習不好，是次品；身體不好，是廢品；品德不好，是危險品。學習、身體與品德，哪個輕、哪個重，顯而易見。
美國學校從學前班就開始用誓言加強品德教育的做法，可以使我們得到一個有益的啟示：孩子的心靈就像一塊神奇的土地，孩子的誓言就像一粒神奇的種子。小時候播種上什麼樣的種子，將來就會收獲什麼樣的思想，就會收獲什麼樣的行動，就會收獲什麼樣的習慣，就會收獲什麼樣的品德，就會收獲什麼樣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