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想到趙宣會突然吼這麼一嗓子。
不過效果卻是出奇的好,朱溫言從黔州府帶來的那些心腹護衛全都在一愣神兒的空當被對麵的禁衛給砍殺了不少。
縱是燕小六也神情一陣恍惚,被程懷弼一腳給踹出了十餘米,目光瞥向趙宣處,看到趙宣腳下已經是沒有了氣息的朱溫言,心中不由一陣悲涼。
剩下護衛亦是如此,主家都已經死了,他們還在這裏打個什麼勁兒,雖然他們人數占優,可對麵的這些禁衛明顯也極不好惹,這才不到一刻鍾的爭鬥,雙方就都已經死傷了十數人,再打下去,誰也落不得好。
更何況涪川縣衙已然叛變,他們現在是孤立無援,再打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兄弟們,撤!”
不知誰先喊了一句,然後餘下的護衛便無再戰之心,雙方剛才都已經殺紅了眼,束手就擒已是萬萬不能,唯今之計隻有逃跑才是上上之策。
門口有趙宣等一眾涪川的本地差役堵著,這個時候範征也帶著數十名衙役小跑著趕了過來,與趙宣會合於一處,正虎視眈眈地看著院中的這些護衛。
平時,朱溫言的這些手下自然是不將涪川的這些本地差役給放在眼裏,一個打他們三五個都不在話下,但是現在,逃命才是緊要,若是被這些差役給擋住了去了,耽擱了逃跑的時間,後麵的那些禁衛定不會放過他們。
所以,剩下的二十餘人分別向左右兩邊的院牆處奔去,想要躍牆而走。
燕小六亦是如此,狠瞪了臨陣倒戈的趙宣及他身後的眾官吏一眼,也翻身想要逃走。隻是他的對手是程懷弼,交手了這麼久,程懷弼又怎麼敢把這樣一個身手不俗的高手放走,萬一他逃走了日後再暗中偷襲報複怎麼辦?
這是後患,絕不能留!
事實上,不止是程懷弼盯上了燕小六,根福在陰死了朱溫言之後,也把目光瞄上了這些護衛中唯一一個可以與程懷程纏鬥幾個回合的燕小六身上。
見燕小六想逃,根福二話不說,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燕小六逃走的路線之前,而程懷弼則緊追於後,前後夾擊,讓燕小六的神色為之大變。
他不是程懷弼的對手,從交手之初他就了這樣的感覺,程懷弼力大無窮,燕小六甚至都不敢與他對撞兵器,隻能借助兵器之利,以巧妙的招式將程懷弼纏住。
此刻若是反身再與程懷弼爭鬥,他必不能脫身。而擋在他前麵的這個高他有三個腦袋的大塊頭,他並不知深淺,隻是遠遠見他出手擊敗了他家大人身邊的護衛,一舉將朱大人生擒。
雖然朱溫言最終是死在程懷弼的踹之下,可是眼前此人,才是真正殺害他家大人的罪魁禍首。
於公於私,燕小六都不能放過這廝,所以幾乎沒怎麼考慮,燕小六就奔著根福衝殺過來。在他的心思裏,根福就是再厲害,他還能比程懷弼這個禁衛中的將軍更牛逼?
隻要能夠衝破這廝的防禦,他就徹底安全了,當然,如果能夠順手將這廝給宰了,那就再好不過。
“來得好!”
根福傻嗬嗬地高聲叫好,麵上全無懼意,見燕小六衝他殺來,便也毫不客氣地揉身而上,一直就欺到了燕小的近前。
“這個傻x,這不是在自尋死路麼?”
程懷弼直接停下腳步,輕蔑地瞥了燕小六一眼,而後便不再理會,轉而折身衝向別的逆賊。
趙宣原本被燕小六臨逃之前投來的凶厲目光給嚇了一跳,身上的寒毛都戰栗了起來,緊張得一批,唯恐燕小六逃脫之後會再回來報複於他。
可是看到燕小六竟然不知死活地選擇了朝著根福所在的方向突圍,趙宣提著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
燕小六畢竟是外來戶,哪怕他明知道李豐三人越獄而逃,那個根福極有可能就是在牢房的後牆上開辟拱形門洞的那個牛逼角色,但是問題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根福的當麵。
所以才造成了現在這種明明與根福麵對麵對峙廝殺,他卻仍不知道他即將要麵對的這個傻大個究竟是誰的局麵。否則的話,燕小六斷不會傻到與一個可以開山裂石的人正麵硬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