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登記了田地卻讓這些田地收成低於正常收成的,如果不是因為天災的關係,那麼別怪你們老爺我心狠。今年登記的田地達不了標的,按平均收成,在下一年和下下年的收成裏麵扣除,直到了解為止。另外,杖責十下以示懲戒!第二年還這樣的,直接遣返趙家,交給嶽父處理你們。明白了嗎?“
不用懷疑,送回趙家的話,這些佃戶的小命可以說是沒了。本來佃戶地位就低,還在被送出去之後,被送回來,赤果果地打了趙家的臉麵。作為趙家族長,怎麼可能還讓這些佃戶活下去?
不過張銘是擔心過度了,因為得知自己裏自留兩成收成開始,下麵的佃戶就吵吵嚷嚷地議論開來,最後一個大膽的佃戶弱弱地問道:“東家,真的可以自留兩成?”
張銘瞪了他一下,喝罵道:“難道你老爺我是個言而無信之人不成?”
是不是當然不知道,大家給你當佃戶也是第一次而已。佃戶們心中暗道,不過對於這個老爺的‘傻’還是很滿意的。
兩成收入啊!一畝良田年產將近一石,一石是一百斤(按漢時計算,三十斤為一鈞,四鈞為石。隻不過大部分作品都用一百斤整數,所以這裏也用一百斤作為標準。),一石就是一百斤,扣掉賦稅,自己怎麼說都有那麼十五斤吧?
如今大漢還算風和日曆,收成也很好,所以糧價是二十文一斤,十五斤也差不多三百文了吧?這是一畝田的收入,如果十畝呢?六貫啊!以前幹六七年才有這樣的收入吧?
當然,人力極限自然不能搞定十畝田,但是五畝四畝還是沒問題的,算算下來,也有三四貫的收入。東家又包夥食,這個收入和以前比起來也豐厚了不少。
一時間,家丁立刻爆出了一聲聲類似‘東家仁義!’之類的稱讚話,隻是心裏或許在嘲笑,嘲笑張銘居然傻到將收成給他們。
對於張銘的做法,趙大卻是明白的。張府初立,需要收買人心,而且也希望通過這個方法,吸引其他地方的佃戶過來耕種,能夠淡化趙家對張家的影響,自然是最好的。
東家的最大收入是在新型家具上,收入不菲,天地收成不能與之相比,所以第一年第二年給這些賤民一點甜頭,是可以理解的。
他卻完全不知道,張銘那麼決定已經是咬緊牙根了。
要不是擔心改革太猛讓其他世家針對他進行攻擊,他還想全免了地租,隻要求佃戶按市場價將收成賣與自己就好了。
要培養張家人才,首先得讓家人有閑錢,有錢了,才有空讀一點書或者做點其他的事情,要不然整天為了生計,不是下地幹活,就是種點蔬菜來賣、上山打柴、下水抓魚、上山打獵,甚至給地主或者其他大戶人家做點短工補貼家用。一輩子就那麼過去了,自然沒有閑情去關注其他的東西。
不過不行啊,變革太快會遭到反彈,這兩成都是仔細斟酌之後才定下來了的。或許會有不少地主說自己傻,但至少不會出現什麼反彈現象。
在一片歡呼聲中,佃戶們爭先恐後地去趙大那裏登記,就連那些健壯的婦女也不遑多讓,每個至少申請了三畝田地。本來一百畝的田地是剛剛夠他們擺弄,如今那麼一分,大家都不夠了,於是很快就有了爭執。
還好張銘發現得快,否則就要開始打起來了。
張銘大罵:“幹什麼?都是自家人打什麼打?趙狗蛋!你一個人耕十畝地頂得住嗎你?頂不住就給我找幾個朋友商量一下,一起耕種,收成分配如何互相有個契約。幾個人一起耕種,收成總比你一個人種多吧?而且別忘了,收成差了可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的啊!”
那個吵著要租種十畝地的趙狗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其實不說他,大家都明白了其中的意味,於是紛紛找幾個合得來的夥伴,一起三三兩兩地登記了田地,最後田地非常完美地分了下來,沒有一個多,也沒有一個少的。
而這個時候,張銘也繼續發話了:“明天開始直至今年結束,你們要在我的指揮下耕地,我教你們讓畝產至少翻一倍的方法,想學的跟我學,不想的自己耕地,我也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