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瓏經過醫匠的診斷,確認已經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身上的傷很重,隻怕需要靜養兩個多月才能下床,而且經過這次重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上戰場了……
張銘對張瓏能不能上戰場沒什麼哀傷的意思。長子是繼承自己地位的,知兵就可以了不需要親自上陣,古來今往多少猛將型的諸侯死於戰場之中,張銘可不希望自己真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個年代三十幾四十歲就稱呼自己為老朽的不是少數,畢竟不少人活到四十幾歲就死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七十古來稀這個說法了。張銘可不敢肯定,自己就能活到七十多歲以上,至少希望自己走的時候,兒女平安就好。
至於小吏為什麼會將張瓏帶回來,這個無需要想,因為很快趙忠的使者就過來了,給張銘帶來了最真實的情報:
大概是長社之戰後,袁術營中一個小兵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袁家府中,然後神色匆匆離開。之後袁家找來了附屬的閻家,和家主足足交談了半個時辰,然後閻家家主返回府中之後,半天的功夫,就在族中找到了一個姿色不錯的族人,當然是不是真正的閻家子弟就不得而知了。
後來的事情就發生了,明明是閻家女秋波暗送,搞得伏完的侄子心花怒放,以為這是豔福上門,誰知道剛一攀談,張瓏經過的時候,少女就瘋狂喊救命,並且還說自己是張瓏的妻子。
後來的事情張銘也差不多知道了,而閻家為了滅口,也讓這個族人徹底閉上了嘴巴。由此也可以看出,隻怕這個族人大概是閻家家主玩爛了的歌女,或者收攏流民裏麵的落魄世家女。
至於伏完侄子是怎麼死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被毆打之後暴斃而死的。隻看屍喉部那深可見骨的傷痕,就知道他死於刺殺。
伏完自然是不知道真凶是何人,而且本來他也是一個不想惹事的。就算知道是世家的手腳,也不敢和世家翻臉。結果就將張瓏這個已查明是閹人親眷的家夥當成了替罪羊。
趙忠的使者也特別說了,伏完已經承認,自己是誣告,並且已經取消了對張瓏的指認。而廷尉也是一個泥鰍,兩邊討好之下,就將張瓏放了出來,至於伏完的誣告,顯然是選擇性忘記了。
張銘得到了準確的情報,心情對袁家和閻家的恨意已經無可避免地飆升了上來,大罵:“好一個袁公路!用計想要讓波才滅了我不成,居然算計起我的兒子來了!”
他也想到,如果是自己火爆前去救人,他可以買通城防士兵將自己就地格殺,自己的行為本來就是違法的,而且人也死了,那麼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張銘的臉完全陰了下來,而趙忠使者的話裏麵也說明了,袁家和伏家不能得罪,或者說還不是得罪他們的時候,至少也要等到靈帝駕崩新帝立足未穩的時候才行。
換句話說,就是閻家張銘要怎麼做都可以,他來買單。
閻家有什麼出色的子弟嗎?張銘暗道,想了想去,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就是閻家家主的兒子閻象,在袁術麾下官至主簿,也算是一個有見識而且肯勸諫君上的人才,隻可惜,他也活不久了。
張銘沒有多說什麼,朝著典韋使了一個眼色,典韋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值得一說的是,閻家雖然依附袁家,但本來家族不大,所以還沒有資格在洛陽買房子,或者說想要大房子的話還沒辦法在洛陽買到。所以,閻家家族的府邸,是在洛陽城外……
當晚,閻家一家三百多口,連同兩千家丁女婢一個也沒有活著看到第二天的日出。整個閻家大院堆滿了屍體,而在正門牆壁上,用鮮血寫了幾個大字:“害人者,族滅之!”
一時間,洛陽是真的風聲鶴唳了,誰能想到偌大的閻家,居然一天之內就滅族了,而且真凶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劉宏自然下令要查,但天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最終隻怕還是要不了了之。說穿了,閻家一個人都沒有了,沒必要為他們那麼費心了。
而袁逢這兩天臉色不太好,袁術就更加不好。而知情人透露,袁術昨天被袁逢叫到房中,足足訓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並且讓他麵壁思過整整一個晚上。
袁術跟在袁逢的身後,臉色已經黑得可以冒出黑氣了。心中惡狠狠地詛咒:“張銘!我要你不得好死!”
不必查明,殺害閻家的凶手各大家族都知道是誰,不過一報還一報,君子以禮還禮,以牙還牙,張銘的行為有點過分,但也不算犯規。隻能說,袁術這個當老大的,不會照顧好小弟而已。
換言之,如果真有誰要說什麼,矛頭最終隻會指向袁術,要不然袁逢也沒必要為一個區區閻家,罵了袁術一個多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