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原本因為張銘勝利凱旋的歡慶,被張府的喪事徹底衝淡。大家理智地選擇了沉默,既沒有哀傷,也沒有慶祝什麼的,隻是該幹什麼幹什麼。
第二天張銘依然出現了衙門之中,花了半天時間將將領一級的賞賜下發之後,就委任徐晃負責剩下士兵一級的賞賜發放。
本來是委托黃忠的,隻是他和何曼也是視張明(南華)為叔父,加上十幾年的教導生涯,更是當其為自己的老師,所以南華掛掉了,他們作為學生和子侄,自當守孝靈堂,不適合東跑西跑。
而關羽雖然對南華沒有子侄之情,但在張銘府中多日,也曾經受到南華的教導,所以打算以學生禮儀,為南華守孝三個月。
其他包括任伍在內的,能來的紛紛前來拜祭,不能來的,也委托家人過來為南華守孝三個月。
張銘府上算是熱鬧了,而為了接到那些前來哀悼南華的客人,張銘這個正主可謂是忙的要死。前後足足忙了三天時間,客人才慢慢減少,好不容易鬆了口氣,趙鈺拿著一冊竹簡來到張銘的麵前。
“這是叔父麵前的一封書信,從墨跡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隻怕是叔父明白自己已經到了大限,所以提前寫了預備不時之需的……”說到最後,趙鈺充分發揮了女子多愁善感的特點,抽泣的起來。
而張銘接過了竹簡,打開看了看。
內容如下:
可愛的侄子,你看到這個竹簡的時候,估計我已經過世了。活了那麼久,我也知足了,隻可惜沒混出個‘古來稀’的稱號就掛了我心中多少還有點糾結。
我的喪事一定讓你焦頭爛額了吧?那麼多的學生那麼多的客人,張府也沒有個合格的管家,隻怕日後你出門在外也會多有不便。
我有一個兒子,叫做張瑜,今年也有三十多歲了,通過天眼眾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沒想到啊,本來以為我這輩子要守著你過日子了,卻還能找到自己的種,如此,我死了也算是安心了。
張瑜我在你出征之後就見過他了,我們開心了一段時間,我就讓他好好學習管家的技巧,如今我走了,如果你信得過你的堂兄,就讓他繼任管家職位吧。他不會讓你失望的,說到底,他從小也是我教育出來的,雖然分別了十幾年,但他依然憑著自己以前的積累,成為了一個優秀的男人。
不要為我傷心,我那麼一個六十幾歲快要破七十的老家夥。沒有和那些四十幾歲就過世的家夥那樣天沒亮就掛了,已經算是賺了。人生苦短,你要珍惜眼前人啊!你那些妻妾,雖說你不是應付不過來,但為了她們著想,你以後少納幾個吧,要知道你每娶一個回來,就等於在她們那邊多分出了一部分愛情給新人,你讓她們這些‘老人’如何自處?
廢話不多說了,記得給我守孝三年,否則我就讓我侄子踢你屁股!
最後,以一句開玩笑的話,結束了這封令氣氛沉重的書信。而張銘讀完了這封書信,幾乎所有的女眷,又是淚流滿麵了。
自古男主多種馬,但設身處地,那個女主和女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南華的一句話,算是徹底將她們的辛酸,說了出來。聯想到過去日子裏麵,南華作為長輩對她們的慈愛,這些女眷原本已經有點平靜的心,再次變得躁動不已。
十天後,來自洛陽的問候到來,看來張銘叔父去世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劉宏的耳中。而隨著問候到來的,還有張恒和張瓏兩個小屁孩。
南華的是,直接導致本來打算今年完婚的張恒,婚事必須推遲一年。他不是南華的直係親人,所以隻需素服守孝一年就好,所以三個月後,他還會返回洛陽繼續擔任西園八校。
張恒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隻需要稍稍運作,一年後再過去洛陽劉宏隻怕也沒什麼話好說的。而一年後那麼遠的事情,中途變數那麼多,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要知道,明年就是188年了,原本189年發生的劉宏掛掉的事件,誰知道會不會提前發生?
後宮的爭霸,張恒這個小屁孩還不適合參與進去。他和他老哥張瓏不同,他的手中可沒有讓人忌憚地不得不慎重對待的籌碼。
劉宏的旨意和張銘想的也差不多,無非是封張明為關內侯,並且宣布以義侄子的身份,為張明守孝三個月。
而張銘也親自寫了一封書信,洋洋灑灑通篇都是對劉宏的感謝,以及效忠的話語,當然,最後也不忘調笑幾句。總之,盡可能讓劉宏安心之餘,不至於認為張銘是在做作或者敷衍他就好。
看著眼前這兩個小屁孩,一年不見成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