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對您老人家會深夜到訪,感到很好奇……”
看著眼前孤身一人前來的曹嵩,雖然不算脫離思考範圍內,但對於他為什麼能夠拋棄一切孤身前來,張銘還是很感興趣的。
“一開始來的不是老朽,而是德兒。他和他大哥不同,欠了點磨礪。老朽不忍剛剛喪子,就再失去一個兒子,所以已經將他帶回去了。隻是擔心二位因此一夜未眠,所以幹脆過來告訴二位一聲,讓二位可以安心就寢。”
曹嵩雖然語氣很平淡,但說的話裏麵倒有不少猛料。估計那個被‘帶’回去的曹德,此刻不知道神智還清醒否?
“僅僅如此?”張銘接過田豫給他泡的茶水,淡淡抿了一口。
“如果將軍不嫌棄,可否和老朽嘮嘮?您也應該知道,年紀大了,總是睡不好覺,一晚上這樣渾渾噩噩的,總想有個說話的對象。”接過田豫泡的茶水,曹嵩點頭道謝,然後也是淡淡抿了一口。
“如今我是客你是主,所謂客隨主便,既然曹老有興趣聊天,某奉陪便是。”張銘邊說邊觀察曹嵩,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隻可惜,一個修行五十幾年的老狐狸,早已是將臉皮修煉的波瀾不驚了。
“老朽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清楚。我家阿瞞(曹操小名)沒什麼名望,也不喜歡爭什麼,在洛陽那些老家夥看來,阿瞞不過是袁紹身邊的一個跟屁蟲,日後大概也就是袁紹麾下一個小將罷了。
可為什麼這樣一個不引人注意的人,居然會有人特意襲殺他?而且,還要砍下他的頭顱,確保他真實死亡那麼慎重呢?”
曹嵩眼神一直停留在茶杯之中,說話依然平平淡淡的,仿佛曹操都不是他的兒子一般。隻有仔細留意他的張銘,才發現在說到動情處,曹嵩手裏的茶杯的茶水微微抖動,代表了曹嵩心中的不忿。
“孟德的確不顯眼,如果不是有人提起,隻怕他還是一個地方小官,黃巾之亂也輪不到他參戰。後來西園八校,若非曹老為其行走一二,隻怕這西園八校之位,也沒他什麼事情。
不過孟德真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將型人物嗎?
昔日許子將曾經評價‘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雖然大部分人一笑置之,但防範於未然這樣的事情,估計隻要有哪個世家慎重點,都不會忽略才對。尤其如今天下大亂已有征兆,誰會放過一個潛在的敵人呢?
如果孟德真的是一個大丈夫就好了,能屈能伸明白自己的處境,能夠忠誠地投入到某一個勢力之下。他若是投入袁氏門下,相信袁紹會歡迎他的,因為袁紹這個和他一起玩大的夥伴,估計也明白孟德的才華。
隻可惜,正因為袁紹太明白孟德才華了,才明白他絕對不會屈居任何人的麾下。所以,他不會是可以拉攏的對象,反而是一個潛在的敵人。試問有誰會在四麵臨敵的情況下,還打算給自己找一個潛在敵人的?
況且孟德已非一個無名小卒,前段時間他曾經刺殺過董卓,隻可惜刺殺失敗。但他的行為隻要操作好一些,相信大漢之內,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幹了大家想幹卻不敢幹的事情。
初步的名聲,已經有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曹家貌似有一個附屬家族,乃是曹家禦用商隊的世家,貌似那個世家的名字,叫做衛家吧?當代家主衛茲和孟德貌似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吧?”
隻要不將真相坦白,那麼曹嵩奈何不了自己。而且如今曹家失去了曹操這個頂梁柱,其餘部將終究難成大器,除非曹嵩當場將自己格殺,否則曹家一旦表示要和張銘為敵,那麼最後死的很慘的,隻會是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