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目光裏,不屑的轉過臉去,看見窗外的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飄落。
記憶裏,我們遙遠的小時候。藍宸羽牽著我和舒笑的手,在飄揚的大雪裏,蹦蹦跳跳的前行,留下那一串快樂的腳印。
而今想起,那樣的日子,真是奢侈。現在的我,與藍宸羽,永遠隔著舒笑。我再努力,我們卻還是在慢慢的從相交線變成平行線。
心驀地有些疼。
但我還是伸出手,指了指舒笑所在的方向:“藍宸羽,姐姐我命令你,現在,起立,背起你的書包,跑步前進,目標是門口的舒笑。立即執行!”
手上戴著的,是藍宸羽送我的手套,能遮住我臉頰的圍巾,也是藍宸羽送的,甚至連用的筆,都是藍宸羽送的。所有他送給我的東西上麵,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可此刻,我卻將他送向另一個人的懷抱。
“是!”
藍宸羽完全沒有看見我眼睛裏的淚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聽從了我的命令,向我行了一個禮,便開開心心的拿起背包,奔向了他的舒笑:“舒笑來啦。”
那一刻,我像是看見藍宸羽,漸漸在遠去,不回頭,永遠,不回頭。我轉過身,看著窗外的雪,不想看見舒笑甜蜜的笑。
“嗯……”
舒笑,一定是溫融的衝著藍宸羽微笑著,踮起腳尖幫他理著淩亂的發,替他係好圍巾。
這樣的場景,我總是一個人站在遠處,像是被隔離的風景。那一刻,我有些,想要流淚。
藍宸羽在門口笑得一臉陽光燦爛,貼心的幫舒笑拿著包,寵愛的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一起去吃飯。”
我站在藍宸羽方才站過的地方,很久沒有動。我聽見舒笑的溫柔的聲音,帶著無法言語的幸福感:“好。”
那一聲,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的刺進了我的心裏。我抬起頭,深深的呼吸,努力抑製著我的眼淚。
我原本以為,藍宸羽他們一定離開了,所以,我的眼淚便不可抑止的落了下來,冷冷的劃過我的臉頰。可沒料到,藍宸羽突然就轉過了頭,一臉關心的看著我:“顏顏,你呢?不一起去麼?”
顏顏。
他從小到大,都叫我顏顏。盡管總是看見別人曖昧的眼神,他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避諱的叫我顏顏。每當他這樣叫我的時候,我總會想起我們的小時候,想起他欺負我的那些片段。
我擦幹了眼淚,轉過臉,甩給他一個超級大白眼:“我?你管我啊!吃你的去吧。”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不想讓藍宸羽看見我的臉。於是我每次都會伸出手去,用我的圍巾遮蓋住臉頰。
但每次藍宸羽都會發覺。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一次,他竟然沒有跑過來拉下我的圍巾問我一些無厘頭的問題。他隻是憤憤的還給我一個白眼,一幅不滿的表情:“不去就不去,幹嘛吼我?一點兒女孩子的溫柔都沒有,看來你是嫁不出去咯。”
我在心裏默默的罵:藍宸羽,你個混蛋!
每當這種時候,我總是想起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藍宸羽,他的心裏,隻有他的舒笑。對於他來說,我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婆,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
或許,有一天,我們離開了彼此,他唯一記得我的,也隻是借給他抄作業,上課幫他解圍之類的事情吧。
他永遠不會記得,我為了他,和一群男孩子打架。為了他,一次一次的惹惱老師。為了他,寧願在寒冬的大雪裏,等他三個小時。為了他,伸手將他推向舒笑的懷抱。
即便是這樣,我卻還要微笑,還要裝作一點都不在意。
藍宸羽,我真想早些畢業,離你越遠越好。
可我,卻也舍不得畢業,舍不得就這樣各奔東西。
藍宸羽,我多痛苦……
可那些話,我不能對藍宸羽說,我不能傷害舒笑。
我隻能假裝堅強的抬起頭,恨恨的瞥著藍宸羽,咬牙切齒,似笑非笑:“藍宸羽,在三秒內你沒有消失在我的視線裏的話,你那張三十分的數學試卷,在你回家之前,就到達你媽手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