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去了以後,後台隻有他一個人。
他忽然絕望的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望著手裏的手機發呆。
翻開自己手機裏僅存的幾張圖片,他的臉色霎時慘白。
那張讓他恐懼的圖片上,他摟著蕭晗的肩膀,開心的笑著。蕭晗站在他的身側,踮起腳尖,將拳頭放在他的臉上。
那是他們最後的一張合影。
那時,大雪飄零,蕭晗在獵獵的寒風裏笑得很開心,說哥。
哥……
那個稱呼,讓他的手,忍不住的顫抖。他忽而用力的將它摁在心口,仿佛是將蕭晗擁進了懷抱裏去:“小晗,對不起……”
呢喃著那句滿帶愧疚的話,眼淚從他堅毅的臉龐掉落下來,讓剛剛走進來的主持人吃了一驚。
他抬起頭,迅速的將眼淚擦去,站起身來,走近了安雨晨的化妝間。剛一進門,眼淚便鋪天蓋地的從心底蔓延上來。
他蹲下身,靠在化妝間的門上,淚如雨下。
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那個在無數個黑夜裏反複出現的噩夢,又出現在這個大雪飄零的黑夜。
那是個寒冷的黑夜,也是蕭晗的生日。一大群人的狂歡,一個人的孤單。
他坐在角落裏,安靜的端著一杯紅酒,看見蕭晗和安雨晨坐在一起,勾肩搭背的互相敬酒,像是兄弟一樣拍著彼此的肩膀。
眯起眼將,視線轉移過去,安雨晨身邊的流颯已經不勝酒力,睡了過去。滿地都是醉倒的人們,隻有安雨晨和蕭晗還在不停的猜拳喝酒。
他被劉海遮住的狹長眼睛裏,突然閃過一抹陰冷的光芒。
待到終於要曲終人散,安雨晨和蕭晗也已經醉了,卻互相將頭靠在一起睡著。
他走過去,仰起頭,將手裏的紅酒一飲而盡。繼而站在那裏,看著安雨晨和蕭晗,看了很久。
之後,他便將他們兩個放到了一個房間裏去,甚至替他們脫了衣服,蓋好了被子。
然後,他把流颯扶到自己的房間裏。
一切,就這樣安排好了。
原本,這隻是屬於他自己的一個自私陰謀。隻是想要拆散安雨晨和流颯,沒想到……
他沒有想到,那個時候,藍宸軒會來找蕭晗,他甚至沒有預料到,蕭晗給了藍宸軒家門的鑰匙。
而後,眾人都熟睡了過去,藍宸軒姍姍來遲,推開蕭晗的門,想給她一個驚喜,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呆住。
再之後,他關上了門,默默的離去了。滴落的眼淚,在地板上迅速的暈開了去。
從此,他們這些人,就都陷入了那些黑暗的日子。蕭晗車禍,流颯涉嫌謀殺,藍宸軒心髒病發。
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
現在,每次想起蕭晗蒼白的臉孔,他都感到噬心的疼痛。
有時候,也會恍惚。恍惚的還能聽見蕭晗親切的呼喚,說哥。
將頭埋進膝蓋裏,那段歲月,就那樣悄然的落在窗外的雪裏,融化了開去。
蕭覓抬起頭,看見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來,覆蓋著那些過往。一段一段的歲月,就那樣流逝而去。
小晗,原諒哥哥吧。
原諒我……
我們總是被生活整的焦頭爛額,卻還是樂此不彼的生活。這是每個人的現狀,而我的現狀也不例外。
“蘇顏,我可真沒想到,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挺重要的。”
這會兒,我終於等到送走了藍宸羽和藍宸軒這對麻煩的兄弟,可卻麵對更大的一個麻煩——舒笑。
她站在那裏,對方才的事情不依不饒的,仿佛要銘記一輩子。
我依舊虛假的笑著,要替我和安雨晨解圍,便走過去拉住她的手:“笑笑,你還不了解我?我……”
俗話說,熱臉貼了冷屁股。
說的就是我這樣的。
舒笑冷冷的甩開我的手,揚起右邊的嘴角,嘲諷的笑容:“我不了解!蘇顏,我從來就不了解你。”
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她又偏過頭去,審視了安雨晨一遍,說了句刺激我們的話:“沒想到,你這麼有本事,竟然連安雨晨都能勾引到。”
我就在這句話裏愣了。
朋友這麼多年,她竟然用這樣的詞說我。我一時愣在了那裏,不知道怎麼反駁。倒是安雨晨反應快,他忽然就紅著臉走了過來,抬起了手來:“你說什麼呢?!”
舒笑在一邊不知好歹,仰著頭不可一世,洋洋得意的望著安雨晨:“喲,紅臉了?!”
也許,她是認準了安雨晨這種人,不會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