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在旁邊嚇得臉色慘白,有些尷尬的看我。我笑了笑,示意沒有關係,她便又走了過來。
小不點像是個大人般,大度的拉住她的手,眯起眼睛笑得無比燦爛——可淚水還在臉上。
“爸爸怎麼沒來?”
我們一起走在那道回廊上,小不點突然轉過身來問我。我無奈的撫摸額頭,看見護士在一旁意味深長的笑著。
“他一會兒就會來的,我們先回去,媽媽給你唱歌聽,好不好?”
“好……”
也許,我上輩子不止是欠了藍宸羽和舒笑的,我還欠了安雨晨的。為他,我可是沒少跟著倒黴。
三天兩頭被罵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前一段時間的潑水事件也已經習以為常,有寫恐嚇信的,有打匿名電話的……
總之那些無聊透頂的事情我是一一的都經曆過了,就差跪在那些擁護者麵前求他們放過我……
不過,我這個人太要強,不善於裝可憐。而且,我很討厭裝可憐,也許,是以前總是生活在舒笑裝可憐的陰影下吧。
說實話,如果今天她沒有出來,我早已經忘記,我曾經的生活裏,還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美女皮囊,蛇蠍心腸。
病房裏也是一片溫暖的陽光,陽台上放著我前些天買來的花兒。護士替小不點蓋好了被子,就要離開。我追上她,將我的電話留給了她:“以後那個女人再來,麻煩你通知我。”
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人,有怎樣的理由,要拋棄這樣一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夜幕已經降臨,藍宸羽的生日party也在歡呼聲裏開始,可他一直期待的那個人,卻沒有準時出現。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突然出現的另一個人。
舉止優雅,卻高傲的讓人頭疼。
她站在藍宸羽的對麵,看似溫柔可人,可眼神似乎透著一股恨意。
“你怎麼來了?”
麵對著曾經的戀人,藍宸羽似乎並不希望她出現在這裏。然而,舒笑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感到心痛難忍:“蘇顏去找安雨晨了,讓我代她來。”
那句話一直在腦海裏重複,最後變成了:蘇顏和安雨晨在一起,蘇顏和安雨晨在一起……
就這樣,一直重複,像是不能停歇。
“這是舒笑,以後就是你們的同門師妹了,大家可要多多照顧她。”
突然,另一個讓他不能回過身來的消息就在最最糾結鬱悶的時候透過話筒傳來。
他怔怔的望著舒笑,皺著眉,眼睛努力的張大。而舒笑則在眾人的掌聲裏嫣然一笑,衝著他挑了挑眉:“我是新人,望師哥師姐多多提攜。”
他忽然在昏暗的燈光裏笑了一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真的很好笑吧……
這樣想著,他內心的悲傷霎時就全部翻湧而來。
昨天在自己的網站上看見的話又在眼前,似乎不能被時間磨滅——藍宸羽,你以為發了新專輯,你就真的成歌手了麼?你也不去好好聽聽,這都什麼爛歌。
你唱的這麼差勁都能當歌手哦?那我都能當歌神了……
不是一般的難聽……
我建議你還是去拍戲,當偶像派歌手吧,臉蛋還行,嗓音太差。
你與實力派歌手的差距,就是一光年的距離,你永遠也達不到那樣的水平了。
藍宸羽,就你這樣的,拿什麼跟安雨晨比?早些退出去,找份穩定的工作算了。要不然我都懷疑,你拿什麼養活你自己。
藍宸羽……
閉上眼睛,狂歡開始,烈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卻異常的清醒。那些字跡在腦海裏漸漸的放大,變得清晰,繼而模糊。
蘇顏……
記憶裏你總是會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犧牲自己的形象拯救我;記憶裏你總是坐在我的前麵,認真的抄著黑板上的筆記,到頭來一看,卻是混亂的一片;記憶裏你拿著書砸我的頭,大聲吼我,說藍宸羽,該起床了;記憶裏你總是很自覺的在我值日的那天留下來,拿著黑板擦無奈的看著我,說藍宸羽,我幫你做值日唄。
然後……
然後我就萬分感激的抓住你的手,將我所有好吃的都給你;然後我就再一一的將那些混亂的筆記整理好,還給你;然後我都會抬起頭,困頓的繼續眨眼,說顏顏,讓我再睡一會兒吧;然後,我就在做完值日後在黑板上寫下你和我的名字,然後畫上一堆心形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