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磊的玩弄,我並沒有過多的動作,比如下課的時候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一通,比如把他醜惡的罪行公之於眾……隻是,被欺騙的痛苦,被背叛的不甘,就像一條枷鎖拖著我向內心的黑暗深處疾速淪陷。一切都回到了起點,甚至超越了起點,字條上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跳躍著,叫囂著,嘲笑我的單純和無知。我冷靜了很久,很久,久的好像時間都已經靜止……
“你喜歡過我嗎?”我還是倔強的寫上這句話,就像最庸俗的戲碼,我還是不甘心。
“我……我希望你能做我妹妹,以後我會照顧你,補償你。”顧磊遲疑了幾分鍾,寫上了這樣諷刺的答案。
“你做夢!從此你我老死不相往來。”看到顧磊的回答,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巴掌,“妹妹”?拜托你,不要再玷汙這個純潔的稱呼!不要說是兄妹相稱,我恨不得顧磊馬上人間蒸發,從我眼前消失,我再不想多看他一眼!我恨他,無論他做什麼補償,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我不能讓顧磊為他無聊透頂的卑鄙行為付出什麼滔天代價,但我發誓,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他不光誅滅了我對愛情,對自己的美好期許,更無情的羞辱了我的自尊!我可以不堪,但不可以不恥!
“曉,你別這樣,放學以後我在門口等你,我會好好向你謝罪!”
我看著紙條上的字,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是那麼可笑,謝罪?他以為他所謂的謝罪就可以彌補他帶給我的創傷了嗎?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我也有考慮不周全的地方,我太容易輕信別人,太容易迷失自己,我的虛榮心和嫉妒心在顧磊虛偽的讚美和示好下得到了滿足,這是我的錯,是我給自己埋下的墳墓。但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他因為一個“賭”就不負責任的攪亂我原本平靜的生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屈辱,這樣痛苦!我不想聽這個始作俑者任何一句虛偽的解釋,甚至,他的“對不起”都是對我的嘲笑!
下課鈴響起,聽上去異常刺耳,我慢吞吞的收拾著書包,雖然除了祁軒,沒人知道這個“笑話”,但我依然不想麵對這個世界,我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土深處,逃避別人的目光,也封存自己的心。同學都走光了,空蕩蕩的教室裏隻有我一個人。我好像打了敗仗一樣,渾身疲軟,沒有力氣。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挪向教室門口,轉過頭,一個刺眼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是顧磊。他斜背著書包,倚著牆壁,望著教室的方向。我毫不猶豫的快步轉過身,向相反方向的樓梯間飛快走去,我不想看見他,不想聽他說話!離我遠一點,拜托你,離我遠一點!
“端木曉!等一等!我有話跟你說!”我聽見顧磊跑過來的腳步聲,我沒有回頭,更加焦急的往樓梯間跑去。顧磊的個子很高,腿很長,很快他就追上了我,他拽住我的書包,把我往後拉了一把,跑到我的麵前,麵對著我。
“等等,讓我說幾句話。”他有些心虛的看著我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我什麼都不想聽!”我恨恨的瞪著他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我希望你能聽我解釋,聽我跟你道歉。”顧磊蹙著眉
“不需要!我要走了,一會要封校了。”我低下頭準備離開
“求求你,聽我說幾句!”顧磊一隻手撐住牆壁,攔住了我的去路,我有些受驚的看著他
“讓開,我要回家!”我用力推搡他的胸膛,他沒有動,也沒有讓開的意思,我厭惡的轉身要走,他突然用力抓著我的手臂,焦急的喊著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過分!我不是人,你原諒我好嗎?求求你!”
“放手!”我竭力想甩開他的手,他力氣很大,我甩不開,我轉過身,瞪著他的眼睛,
“顧磊,你也知道你的行為有多過分!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我原諒你所做的一切嗎?”一陣濃烈的憤怒和委屈衝上心頭,我的視線有點模糊,“顧磊你知道嗎?自從生病以來,我沒有朋友,沒有快樂,除了父母沒有人在乎我,注意我,我以為你是真心欣賞我,關心我,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那麼信任你,接受你,你卻這樣耍我!”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顧磊有些震驚的聽著我的話,不敢再看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