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伯掩飾著咳了一聲:“動你父母,我怕你跟我拚命。”
“你們這些大家族就愛考驗小輩,本考我,你也考我,咋的,我考試不過關,你們還能把我剮呢?”
杜德文諂媚圓場,姿態低到塵埃裏:“剮不能剮,大哥是想看你有沒有真本事,你作為小輩要理解。”
段敏敏沒接話,她看戲的後仰,三角鼎立她挪出了一塊空白,正好夠杜大伯揮舞拐杖,包橡皮頭的杖尖差一寸杵到杜德文的鼻子。
杜大伯陰惻惻的說:“小五,我和段敏敏聊天有你什麼事,既然你上杆子硬湊熱鬧,我倒要問問你,我摔跤了你很開心?”
杜德文打露麵起,渾身洋溢著以大哥馬首是瞻的狗腿氣息,兄弟倆的地位高低立見,真是想瞎了心主動送上門,他漲紅了老臉解釋:“那不是配合大哥你演戲麼,你看你摔了以後老二老三分家分的多快。”
“哼,沉不住氣的東西。”杜大伯收回拐杖,不屑的罵了一句。
段敏敏適時的問:“杜伯伯,我記得你查出銷贓渠道和杜大伯摔跤是同一時間,怎麼聽你的意思,兩件事前後有時間差?”
杜德文送了對感激的眼神給段敏敏:“大哥?”
“說吧。”杜大伯首肯了。
杜德文娓娓道來,其實兩件事確實隔了四個月,他在大哥暗中的幫助下,扒出杜老二兒子銷贓一事後,偷偷遞了話給大哥,原意是想借此機會分家,可老二一屋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在老宅跪祠堂、哭祖宗,反過來纏著大哥求擺平,危難當頭大哥是最完美的靠山,背鍋頂包居家必備。
大哥了當然揣著明白裝糊塗,讓他先送老二兒子進局子蹲幾年,老宅的禍害少一個算一個,至於分家,弟弟們不提大哥急不得。
老二兒子進去後,老二極其不滿大哥,但不到分家的地步,畢竟老杜家的牌子全靠杜老大撐著。
不過罅隙是生了,老二媳婦夜夜枕頭風吹的呼啦啦響,老二的心思逐漸活泛起來,家族的庇蔭忘的一幹二淨,一門心思的懟怨著頭上壓了個吃嘛嘛香,看起來有很大可能長命百歲的大哥。
而老三平時和老二穿一條褲子,相較老二的自私懦弱,老三就屬於實幹派了,聽多了老三的抱怨,為他不值,替他惋惜,兩人越交流越覺得大哥妨礙了他們為所欲為,他們必須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兄弟倆同一個夢想同一個追求,一拍即合,很快揮舞鋤頭勤勞的挖起了自家的牆角。
大哥看在眼裏,並不言語,表麵愧疚沒救下老二兒子,放任兩個弟弟作妖,實際老奸巨猾的丟了一堆雞肋給倆貨漲氣焰。
兩人私下收了幾筆典當的假貨,轉手賣了高價,實則全是大哥找外人接的盤。
在大哥的推波助瀾下,他們無知且無恥的認為普天之下盡是有錢的傻缺,這時候大哥從Z市避走A類病毒摔跤了,摔的那一刻身邊隻有大嫂,摔完立馬進了急救室。
趕來的杜家人,經賢惠大嫂的轉述,深信不疑杜老大半截埋黃土裏了,趁著他生死未卜,老二夥同老三,這才鬧的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