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外婆家後,是跟著村裏的孩子一起去2裏外的學校求學。
當時上學放學都要翻過一道山梁,這道梁上就住了一戶人家,是開石灰窯的。這家養了一隻及其凶猛的大黑狗,這隻大黑狗很是彪悍凶猛,周圍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它就會咆哮個不停,而且還聲如響雷、狼嗥狂吠。我們這些上下學路過的孩子都很懼怕它。
因是初夏,某次放學,我和幾個同校的小夥伴一起相約去摘毛尖草。一開始隻是伴著夕陽隻在石灰窯對麵的田地裏邊摘毛尖草邊玩,你追我跑好不開心。可玩瘋了就不由跑的越來越遠,漸漸就離石灰窯和大路越來越遠。等我發現時,野地裏已然沒有任何人煙,就我們幾個小屁孩了。
轉眼又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我自小體瘦質弱,突然覺得有點冷,就提議說要回家去。可幾個小夥伴還沒玩夠,怎麼都不肯離開,我又初到鄉下不認識路,就隻好跟在後麵繼續玩。
可玩著玩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卻總能聽見一陣陣連貫的口哨聲忽遠忽近地一直響個不停。初時還聽不真切,漸漸就開始環繞在我們周圍,那是一種從沒聽過沒有高低起伏還絲毫不停歇的奇怪旋律,就一直在我們周圍不停歇的吹響,沒有換氣、停頓,也沒有高昂情緒,一直古怪地響個不停……
我有點害怕,就不停地央求幾個小夥伴趕緊回家,雖然兩個膽大的男孩還是不肯回家,可好在,同行的女孩也都表示想回家,男孩們這才滿腹牢騷的跟著我們一起不情不願地離開。
遠遠看著,我們離大路好像並沒多遠,但我們走了許久卻怎麼也走不到跟前,口哨聲也始終在我們周圍徘徊,我們不由都有點著急害怕了。
這時,大家都才發現一直伴隨在左右的口哨聲,可男孩子們都很不以為然。再加上同行的孩子多,雖然女孩子們都說奇怪讓人害怕,可農村的孩子都野慣了,居然還有個膽大的男孩竟跟著一起吹起了口哨。
我滿心畏懼地哀求道:“你快別吹了,挺嚇人的,我很害怕。”
小男孩滿臉鄙夷不屑:“你這城裏來的娘們就是膽小很,你要是害怕就走我們中間,我走最後後麵保護你!”言辭中卻滿是仗義傲然。說罷,他還跑到我後麵把我直接推到隊伍中間,然後衝著周圍的田野就破口大罵道:“是誰在那吹口哨?吹你mlgb吹!有種過來,衝老子來,老子幹死你!”
說也奇怪,他話音剛落,我們就突然聽到一陣狂暴的狗吠聲由遠而近咆哮傳來。那狗叫的聲音響亮而狂暴,卻像嚇退了什麼似得猛地打斷了始終圍繞在我們周圍的奇怪口哨聲。
聽到狗叫聲,大家就知道離山梁上的石灰窯家不遠了。沒有了讓人害怕的古怪口哨聲,大家的氛圍陡然一鬆,一起笑罵著石灰窯家的惡狗,竟然很快就回到了大馬路上。
那晚到家時,天已黑透,大夥進門免不了被家裏人一頓訓斥臭罵,可都心裏僥幸。
隻是第二天去了學校才知道,那個走在最後保護大家的膽大男孩卻沒能來學校上課,聽老師說是發燒生病要去鎮上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