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元三年,此時已經是冬至時節,冬雨淅瀝瀝,帶著潮濕的冷意。
軒轅國國都裏,原本應該人聲鼎沸的戰王府,耳邊的嘈雜聲漸漸遠去。
軒轅國的戰王軒轅澈,正慢慢向新房走去。
邁入新房,他的呼吸竟然有些微微的亂了。
新房鋪設華麗,入眼清紅。
喜燭……喜糖……喜字……喜床……順著這滿室溫暖,他略有些緊張的將視線,移到了喜床上端坐的女子。
女子纖細的身影被喜燭投射在牆上,打出一片氤氳幻影。
暗夜迷離,燈火杳杳。
想到那方嫣紅蓋頭下,是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人,軒轅澈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清淺的笑意。
他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喜娘的身影。
然,軒轅澈心中並不責怪喜娘,麵上掛著淺笑,心裏還誇喜娘懂事。
走向床邊,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稱心杆,準備將新娘的喜帕撩起。
不知是喝多了還是什麼的緣故,右手在輕輕顫抖。
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了很大的決定一樣,將紅帕挑了起來。
在喜帕脫離新娘子頭頂那一刻,他的表情從緊張霍然變成茫然暴怒——
不是她……嗯?!
他的心猛然墜下,手中的玉如意也在不知覺間掉落到地上,摔成了兩截。
“若素在哪裏?”軒轅澈一把抓起新娘子的衣領,新婚之夜,自己的新娘君若素竟然消失不見?!送走賓客之後,他滿懷著欣喜來到房裏,撩起喜帕的一瞬間,看到的卻不是自己心中的愛人,那人還是自己的表妹。
坐在床上的女子愣住了,她撲閃著大眼睛,說不出的嬌俏可人,輕啟朱唇,“表哥,今天是你我的新婚之夜,哪裏來的若素?”
軒轅澈沒有看到的是,女子隱藏在衣袖下雙手已經握得指節都泛了白。
他哆嗦著身子,跌跌撞撞地衝出喜房,留下新娘子一個人顫抖著呆在床邊。
與此同時,思慕崖上,一群人圍著一個穿著大紅喜服的女子。
女子已經在眾人的咄咄逼人下退到了懸崖邊上,身材纖細,雙目清冷地看著眾人。
她麵容很是漂亮,隻是此刻嘴角沾了幾絲血液。
“妖女!你接近戰王到底有何目的?!”其中一個圍著她的人手中抓著一把鐵鏟,雙目猩紅地大吼著。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妖物留不得!”另一個男子手中握著一根鐵棍,看著君若素,深惡痛絕地說道。
君若素似乎沒有聽見他們說話,隻是安靜的目眺遠方,仿佛這些人的憤怒不是對著她的。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君若素喜服下的雙手緊緊握著一隻已經死掉了的兔子……那兔子全身血液都被什麼吸幹,看起來極其可怖。
忽然,一個婦人朝著君若素衝去,猛然抓住了女子的手,兔子倉促的掉落到了地上……
人們的眼神盯緊了兔子,目光裏都是驚怒憤恨。
垂眸看著兔子身上早已幹涸的血跡,君若素又一次握緊了雙手。
心中似乎有著一團火正在燃燒……
“她果然是血族!快殺了她!”一個聲音尖銳的讓眾人清醒過來。
看著這些步步緊逼的人們,君若素忽然仰天長嘯!尖叫聲刺破了夜空,激起眾人心中的怒火。
君若素似乎已經發狂,眾人也開始驚恐,“你是血族,為何靠近我們人類?你到底有何目的!”一個男子壯著膽子說著話。
“嗬嗬。”君若素輕笑著,口中溢出了一絲血液,仔細一看,君若素口中的四顆虎牙竟然比其他的牙齒還要長出好幾倍,獠牙可怖!
“我有目的?我傷害過你們誰?”君若素覺得好笑,有些歇斯底裏,“說啊!我傷害過你們誰?!”
忽然,往事一幕幕重現,那一次某次敵國探子下毒,國都這裏幾乎是民不聊生!當時的她對國都裏的人們來說,隻不過是芸芸眾生裏的一個陌生人,她也甘願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將所有毒素吸收。
可君若素自己得到了什麼?不過是一身傷痛,因為毒素的影響,自己時不時地血癮發作時不時地要靠動物的血液維持自己的生命!
錯了嗎?自己真的錯了嗎?看著人群,君若素怒火中燒,自己愛的那個男子,曾經和自己山盟海誓的男子,現在去了哪裏?!君若素隻覺得無比諷刺,也無比……痛心。
看著歇斯底裏的她,手握著各種武器的眾人也似乎有些害怕,有幾個膽子大的,手握著武器就朝著君若素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