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共浴後,兩人間的氣氛便有些怪異, 一向膽大肆意的小萋竟然變得別扭羞澀起來, 總是看一眼洛山就會莫名臉紅, 然後撇過臉去, 裝作根本沒看洛山。
對此, 洛山裝作沒發現,隻是每當這種時候, 他眼底就會閃過一抹笑意, 偶爾會“不經意”地碰一下小萋的手背, 或是裝作給小萋理衣領, 而碰一下小萋的前胸或是肩膀,惹得小萋總是咬著下唇,羞得耳朵都紅了。
其實, 小萋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自認不是什麼矜持內斂的性格,但現在他確實隻要洛山稍微靠近他一點, 他就會心跳加速, 連帶著臉也發紅發燙,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像是被燒壞了腦子一樣。
一連五六日,都是這樣的狀態, 直到春獵的日子快到了, 太子府派人遞來拜帖, 說是戶部各項事宜已經走上正軌, 現在沒那麼繁忙,便要接小萋去太子府小住幾日,然後一起去城郊皇家獵場進行春獵。
自從接到太子拜帖,小萋就有些愁眉不展,洛山看在眼底,記掛在心裏,為了哄小萋開心,他專門找了一些燒黑的木頭碳頭,畫了一張素描畫,準備送給小萋。
好幾個時辰都沒瞧見洛山,小萋在洛粟服侍下沐浴完,又換了睡覺的衣服,便問:“洛山呢?”
“一直待在偏房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洛粟不遺餘力地抹黑洛山,繼續道,“小侯爺,這洛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才來侯府幾天,就不把侯爺你放在眼裏了,您可得長點心。”
眉頭微微一蹙,小萋不喜歡有人說洛山的壞話,立刻就低聲嗬道:“閉嘴,誰準你說他壞話!”
小萋很少真的發脾氣,對下人也一向寬厚,對從小一起長大的洛粟更是如此,但現下小萋竟然因為一句話就對他生氣,洛粟確實嚇了一跳,連忙跪地求饒,表示他知錯了,再不敢亂嚼舌根。
眉頭依舊未展開,小萋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洛粟,輕聲道:“我知你擔心洛山搶了你的地位,但你要知道,你和他在本侯心裏本來就不一樣,你是我一同長大的玩伴,他……”
說到這裏,小萋不自覺露出一抹溫柔笑意,柔聲道:“他是我想在一起一輩子的人。”
聽到這話,洛粟心頭頓時湧上一抹驚駭,忍不住抬頭驚懼地看向小萋,但最終他隻是再度垂下頭,深深磕了一個頭,沉聲道:“小的一定死守這個秘密。”
“哎,你起來吧……”小萋起身扶起洛粟,又坐回梳妝台前,心裏也亂糟糟的,特別是洛粟問他,“太子殿下那邊,主子您準備如何應對?”
“太子哥哥……”小萋雙手托著腮,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和太子哥哥終歸不是一路人,他會明白的,畢竟他總會娶太子妃,以後更是要做皇帝,擁有全天下的美人,到那時,他自然就會慢慢淡忘我。”
聽到這話,洛粟也隻得在心底歎息一聲,感歎小萋實在太過天真,畢竟連他們這些下人都能看出太子對小萋的執著,哪裏是會因為娶太子妃、有其他美人相伴,就會放下的。特別是現在小萋愛上了別人,那本應唾手應得的東西,卻終究沒得到,作為一個站在權利頂峰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隻怕會更瘋狂地要將小萋鎖在身邊……
哎……
這些話,洛粟也不知該如何說與小萋聽,隻能說:“主子,如果您真的這麼喜歡那洛山,有機會就逃吧!趁太子爺沒發現,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回來。”
轉頭看向洛粟,小萋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洛粟,終於紅著眼睛點點頭,抬手握住洛粟的手,輕聲道:“嗯,小栗子,謝謝你。”
“主仆之間,謝什麼,隻要您過得好,哪怕要小人的命,小人也在所不惜。”洛粟同樣微紅著眼睛,大膽地反手握住小萋的手,心裏也難受,就怕小萋以後會受苦。
咚咚!
就在這時,小萋門外響起輕叩門扉的聲音,洛粟過去開門,卻見站在門外的正是今天消失了好幾個時辰的洛山。
這一次,洛粟沒有再不友好地瞪洛山,而是神情有些複雜地看著洛山,在洛山走進去路過他的一瞬間,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果你敢負了我家主子,我做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