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蘇兒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還真是頭一次嫁人,這會兒提前試穿,心裏其實也緊張的很,偏偏還來這麼些鄰居圍觀,竟也有些害羞了:“不過一件嫁衣,有什麼好看的?”
“哎喲喲,這村裏哪個不曉得你這丫頭福氣好,嫁了個好人家啊?尤其這嫁衣,我們可聽說是從鎮上的繡莊做的,自然也想來開開眼了,快快快,去試試看,你皮相好,肯定穿著好看。”一個嬸子笑著將楊蘇兒給推進屋裏。
楊蘇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還是在自家爹和妹子期待的目光之中進屋去換了喜服試試看。
這莊戶人家成親,這嫁衣其實也沒有太複雜的樣式,大都就是大紅喜慶的一身全新的裙子,楊蘇兒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兩樣,但是她這喜服,材質卻明顯的是綾錦的,手藝是繡莊的繡娘做的,那自然沒話說,而且樣式也沒有尋常人家做的那麼死板,掐了腰身,腰間的腰束上一條五彩的繡線做的流蘇順著腰側垂下裏,裙擺上帶著合歡花的綉紋做點綴,輕輕一轉,裙擺就跟撒花兒似的漂亮,腰間的流蘇隨著那纖腰在空中擺動,俏皮又靈動。
惹的來圍觀的媳婦嫂子們一陣驚豔,圍著楊蘇兒直轉圈兒,在她這喜服上摸摸看看的。
“楊丫頭這身段兒可真是剛剛好哎,瞧著小腰細的,嘖嘖,我當年年輕的時候也這麼細呢,咋也沒能穿過這麼好看的喜服啊?”一個嬸子遺憾的道。
“呸!”林奶奶笑罵道:“你當我不曉得你年輕的時候啥樣子?你那腰也得塞的進去啊,這喜服雖是漂亮,那也是隻有楊丫頭這樣的好模樣才能撐的起來的。”
那嬸子倒是也不惱,反而笑的越發的大了:“得得得,明兒是楊丫頭好日子,我就認下今兒這個虧罷了。”
一時間屋裏又是哄堂大笑,個個兒圍著楊蘇兒誇,順帶還有些媳婦嫂子們都是過來人了,就在囑咐楊蘇兒明兒大喜要注意的事項,畢竟她家也沒娘,大家自然也是想著額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唄。
這邊屋裏喜慶熱鬧的,那邊楊荷花卻是氣的磨牙,手上抓扯著的帕子,都快要撕爛了:“吵吵吵!不就是成個親嗎?鬧成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嫁什麼皇親國戚呢,其實也不過就是個窮酸獵戶!”
這些日子以來,楊蘇兒那邊忙著做嫁衣,置辦嫁妝,安排喜宴,而楊荷花卻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隻能當個妾,一個妾,在守規矩的大戶人家裏,是連正門都不能進的,隻能從側門抬一頂小轎悄默默的進去。
楊荷花原本還沒什麼落差的,但是隨著這日子越來越近,她這落差感就越來越大,那邊傳來的熱鬧聲,她都覺得是楊蘇兒故意刺激她的。
郝氏瞧著女兒這般也是忍不住的心疼,無奈的道:“就是這兩件喜事的日子都撞在了一起,也不知那沈明清怎麼想的。”
若是不撞在一起,楊荷花自然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對比感了,這同一屋簷下的姐妹,楊荷花還是秀才老爺的閨女,楊蘇兒就一個死了娘的小農女,同一天出門子,卻是一個當妾,一個嫁為正妻,這傳出去也不是讓人笑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