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離緊握住杏樹的手,陣陣痛楚由心底傳遍全身,那個與軒燦一同吃著杏兒的女子?是秀兒麼?為何回來了,卻不肯相見?麻木的站在原地,眼底,一片迷霧掩蓋住所有的視線,舉手,擦去……笑了笑,那一定不會是秀兒,如果是秀兒歸來了?她如何會不前來相認?
但為何?那女子,竟如此相像的擺在麵前?那明明苦澀的杏兒在她的嘴裏,卻如蜂蜜般甜開花的表情?……一幕幕似曾相識的畫麵,又清淅的開遍在腦海——
“秀兒,為何杏會如此的苦?”砸舌的吐掉所有吞進嘴裏的杏肉,慌忙把手上的果子也扔得遠遠的……
“軒離,隻要是伴在你的身邊,這些果子,通通都變成比蜂蜜還要甜的東西……”清脆的咬上一口,那比山泉還要響得叮當爵杏聲,一聲聲,又生痛般把軒離拉回現實……
不,不可能,那女子,隻是長得跟秀兒一般,她一定不會是——秀兒,一定不會是!
強忍住心頭的那個傷疤,原以為,時間久了,自己不去輕易的揭開那個傷疤,一切就會自然順暢的過去,原以為,一切都已經存在了回憶當中,在現實中再也不會出現,可是,可是為何這般輕易的又被眼前的那個女子揭開去?……
憤恨的揮袖,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不要去看那個女子的容貌,不要去聽那個女子的聲音……
“燦燦,就算是杏兒不好吃,姐姐也會通通把它們吃下去的,因為燦燦讓這些果子,全部變成了幸福的味道!”
停頓住腳步,那個聲音,那句似曾相識的話語,想要挪過腳步再去瞧一眼身後的女子,隻是強忍著,握緊著剛剛內傷的拳頭……咬緊嘴唇,大步而去……秀兒,已經離去了……再也不可能,再出現了罷?
揮起衣袖,如紛飛中出奇的雪花,點點滴滴溶入心底……那是恨!他日,一定會讓該得報應的人通通為秀兒殉葬!
還是不甘願的停站住腳步,一動不動的用盡全身力氣握緊拳頭著,嘴角一抹苦笑,心裏,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去,那個女子的一音一容,為何與秀兒是那般的一樣?幾乎是一個印子裏刻出來的,是秀兒麼?是秀兒說的來世麼?緊緊相互抵製的牙齒顫顫的發抖著,把頭——重重的靠在牆上,澎的一聲,不疼,隻是恨……怨……愁!
“燦燦,姐姐把它們——都吃完了!”牙齒酸得想要打顫,恐怕現在連咬豆腐都有困難了吧?打了一個冷顫,胡可的臉上堆滿著滿意的虛假笑容,不知為何,不想讓眼前的癡兒傷心難過,不想去刺痛他,雖然最後,受傷難過的是自己……“姐姐,厲害吧?”咬緊牙關,努力的使自己平靜的麵對癡兒,不知臉上的笑,難堆到何時?
“嗯,姐姐,姐姐太太厲害了……”燦燦揮著他那白暫的細嫩小手左右搖晃著,“姐姐,要不要燦燦再去摘?”
“喔,不要了,姐姐想起來了,內院還有事沒處理好,姐姐就先走了,燦燦乖乖的在這裏,吃——個夠喔!”踉蹌的站起身來,感覺全身從上大下,都是一路直下的酸酸的感覺,杏兒的功率那麼大麼?苦苦的悶笑了一番,內傷恐怕是越來越嚴重了,焦急含糊不清的把最後一口杏兒塞進嘴裏言道,“姐姐就先走了,燦燦要乖乖的喔……”
“嗯,姐姐要小心回去喔,燦燦明日再去找姐姐!”揮了揮衣袖,燦燦開心的揚起笑臉,忽地,又一本正經的把食指舉到嘴邊,“噓……姐姐,要小聲的回去喔!”
嗯,用力得不能再用力的點點頭,突然覺得心頭有一種解脫的感覺,猛揚起手臂擦了一把冷汗,逃難般的飛快朝小門奔去,遠遠的甩下還在身後正吃得有勁的燦燦……“呼!”重重的呼了口氣,無力的靠在小門邊,額間的冷汗,還是一絲絲的往下掉,心口,用力的奔跳著的心,像是耐力在舞蹈著的舞都,不使出最後一絲全力之作,絕不罷休!
用手臂,溫柔的撫平著內心的不安,又費力的把頭低下,用有些麻腫的手臂再次試去掉額間的汗珠,抬起腳來,直直的用腳尖鉤起門下邊的空檔,輕輕打開門來……又望了一眼最後那些惹人心讒的杏兒,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吃那讓人感到驚豔,實質卻難吃得要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