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偏頭看去,邊上站了個楚楚動人的女孩,頭上包著快方巾,一頭烏黑秀發垂到胸前,亮晶晶的眼睛正看著古天域,古天域被盯著不好意思,擺了張椅子說:“老板娘坐下說”
陳若曦抿嘴一笑,大大方方坐了下來,馬少東立即給她添置了新杯子,倒滿了酒著急的問道:“老板娘,你快說是誰砸我店的?”
陳若曦先一撅嘴剜了兩人一眼說:“別叫我老板娘哦,聽上去就覺得很老,我叫陳若曦,你們可以叫我若曦。”
馬少東當即改口道:“是是是,若曦妹子,你倒是說啊”
陳若曦雙手搭著下巴,故意賣著關子說:“嗯,讓我想想啊”
兩人不動聲色,就怕打擾到陳若曦的思緒,沒想到陳若曦狡黠一笑說:“你們喝了這三杯我應該就能想到了”
馬少東二話不說,一仰脖子連幹三杯。古天域不為所動,見兩人都向他望來,古天域納悶的說:“這跟我又沒關係,我不用喝吧?”
馬少東催促道:“天哥,你就當幫我的忙還不行麼?”
“好吧”古天域也連喝了三杯後,被嗆得一陣咳嗽,臉立即就紅了,他的酒量不是很好,但他意誌堅定,連灌三杯還不至於會醉,就是不習慣酒的味道。
一旁的陳若曦看古天域的窘迫樣,不禁樂的掩嘴偷笑,遞給古天域兩張紙巾後說:“昨天晚上一夥人來我店裏喝酒,大概七八個人,長得很粗獷,說話的聲音也嚷的很大聲,然後就聽到他們飯桌上談的話,也就知道了是他們砸的你家的店。”
馬少東問道:“那知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或者長怎麼樣?”
陳若曦掏出手機點了相冊,遞給了馬少東看,馬少東瞄了一眼,見照片上的人是古天域,而且看場景跟現在也很相稱,指不定是剛剛在背後偷拍的,馬少東咳嗽一聲說:“若曦妹子,你是不是弄錯了?”
“啊?”陳若曦伸著修長的脖子看了一眼,臉色羞紅奪回了手機,重新翻出一張照片再次遞給馬少東看。
馬少東瞅了半天後才說:“奇怪,這幾人我都不認識啊,他們為什麼要砸我店,跟我過不去。”
陳若曦想到了怎麼,指著古天域說:“他們口中還提到你的名字呢,說要找機會再對付你”
古天域鬱悶了,心裏嘀咕怎麼還跟我有關係,拿過手機一看,古天域一皺眉說:“原來是他”
照片上的人正是王二炮,昨天下午在校門口追打著古天域,追到學府小區被保安攔下後,一夥人心情大好,想暢飲一番,就逛到十裏街燒烤店裏喝酒,聽說這家店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大學生經營的,王二炮打著如意算盤,吃霸王餐就得找這種嬌滴滴的軟妹子好糊弄,一到了店裏,個個擄起袖子,邁著二八步,嘴裏叼著牙簽,凶神惡煞的,滿嘴粗語,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壞人似的,幾人擠在一桌,點了兩打啤酒,四盤肉串,為了營造點緊張氣氛,給老板妹子點壓力,幾人扯著大嗓子把最近幾天幹的幾票大事一一抖了出來。
等幾人酒足飯飽後,往桌上丟了兩張錢,還牛逼哄哄地說:“不用找了”一夥人咋呼咋呼揚長而去。
陳若曦拿起那兩張皺巴巴的十元錢一陣鄙夷,但也知道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跟這些人鬥,隻能忍氣吞聲了。默默收拾狼藉的陳若曦不禁掉下了眼淚,為什麼男人都這麼可惡呢,就會欺負女人,陳若曦又埋怨起他父親,陳若曦的父親以前是南華市市長呢,不過現在已經被任免了。
那也是一段曲折的故事,二十二年前,陳清風隻是一個小科員,在村裏談了個女朋友,女朋友很漂亮,跟他是同村,兩人從小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兩人私定終身,但沒有領證,很快就有了一個女兒,也就是陳若曦,一家三口生活的還算幸福,也忘記了領證這麼一回事,同時陳清風官路亨通,很快就被調任當地鎮上當主任。
陳清風的老婆要帶著個喂奶的孩子,就不方便跟著去,而且在農村觀念裏,丈夫出去發展事業,妻子在家帶孩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陳清風 升任到鎮上就很少回家了,但每次回去都會留下足夠母女兩人生活的錢。就這樣,陳清風 的官越升越大,也越來越少回去看她們母女,到後來甚至電話都聯係不到了,更別提逢年過節能回去了,要不是每個月都會收到他寄回來的錢,母女倆還真以為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陳若曦從小就很懂事,她學習一直很用功,就為了有朝一日能走出這個村,尋找她父親。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上了大學,來到了南華市,在上大學兩年期間,她一直不忘尋找他父親陳清風,有一次意外在電視上看到了陳清風,才知道自己父親都當了南華市的市長了,父女倆偷偷見麵後,陳若曦才知道陳清風瞞著她們母女又組建了個新的家庭,傷透心的陳若曦哭了整整一晚上。
可是不到一周後,在電視上就報道了南華市市長陳清風被任免的消息,本以為是父親回心轉意,滿心歡喜的陳若曦再次跟陳清風見了一麵,等待她的卻是一通責罵,陳清風以為是陳若曦舉報導致他前途就此中斷,父女倆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麵,陳若曦也不敢將這個噩耗告訴還守在村裏的母親,自己偷偷退學,一個人創業打工,她要憑著自己能力撐起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