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沙井一撇頭,朝窗外看去,外麵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但聽聲音可以分辨出後麵有直升機正朝這裏趕來。
趁此機會,古天域突然暴動起來,雙手緊緊抓著槍筒,把槍口推向了艙頂,藍婷萱也反應了過來,一把撲了上去,把鬆田沙井撞倒在地,手槍脫手而出,落在了艙門旁的座椅下,鬆田沙井一腳踢開藍婷萱,翻身而起,古天域也站了起來,朝藍婷萱看了一眼,見她臉色慘白,嘴角流著血絲。古天域大喝一聲,握緊拳頭朝鬆田沙井胸口擊去,機艙內空間有限,兩人不能完全閃開拳腳,都是抱在一起拳打腳踢。
整架直升機被他們的動作影響的一陣波動,藍婷萱看古天域滿臉是血,還在拚命對戰著,她眼睛轉向艙門旁座椅下那把槍,掙紮地爬過去。
古天域拳頭都磨破了,很多次沒打中鬆田沙井,打在鋼板上,但是拳頭上的疼痛遠不及被鬆田沙井打在身上的疼,憋著古天域額頭上青筋暴起,好在這時候機艙內響起藍婷萱嬌喝聲。
“不許動,在動我開槍了”聲音帶著點急促與虛弱。
兩人停下手,轉頭看去,見藍婷萱整個人倚在艙門口,舉著槍對準鬆田沙井的心口,她本可以直接開槍,但是職業習慣讓她開槍之前總要提醒下,也正是這一習慣讓原本扭轉的局麵又突然顛覆了。
當機艙裏打起來的時候,奈良駕著直升機也時刻注意著機艙的情況,看到藍婷萱握著槍的時候,他一扳周期手柄,直升機突然大傾斜,機艙裏的三人同時摔倒在地,摔倒的瞬間藍婷萱連續扣動了扳機,手槍裏隻有兩顆子彈,全部打了出去,而且兩槍都打中了鬆田沙井,可惜都沒打中要害位置,鬆田沙井大腿上中了一槍,腹部中一槍,頓時他失去了戰鬥力,半蹲了下來,疼的他臉上一陣扭曲。
奈良大叫了一聲“老師”,眼芒閃出殺氣,按了直升機的艙門,由於藍婷萱靠在艙門口,直升機艙門突然打開,受空氣動力影響,她一下子沒坐穩被氣流帶了出去,古天域大驚失色,撲了上去,及時抓住了她的一隻手,藍婷萱整個人吊在半空中,也差點把古天域拖了出去,古天域雙手搭著藍婷萱的手,使出全力,慢慢把藍婷萱一點一點拉上來。
奈良又傾斜了直升機,古天域差點一頭隨藍婷萱栽下去,趕忙放開一隻手抓住艙門旁的手把,由於單隻手拉不住藍婷萱,古天域整個人朝外麵慢慢滑下去。
藍婷萱也緊緊抓著古天域的手臂,見古天域整個人漸漸往外滑,知道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掉下去,她突然鬆開了古天域的手,哭喊道:“天域,拉不上去的,你快放手啊”
古天域用盡全力憋著臉上的血管都凸起來,他緊咬著後牙槽,無法說一句話,他瞪大了眼,緊緊抓著藍婷萱的手不放。
藍婷萱模糊了眼,哭喊道:“快放手,再這樣你也會掉下去的”
古天域的一隻腳用力卡住艙門,總算緩住了往下滑的趨勢,但是手上越抓越費力,抓著藍婷萱的手正一點一點往下滑,古天域知道他拉不上來了,這一刻他突然莫名的心痛,放手就意味著永遠失去,在即將失去她的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在意她,眼淚已經止不住流了下來。
藍婷萱仰著頭,深深看著古天域,她要記住古天域的樣子,一滴眼淚落在她臉上,看著古天域噙滿淚水的眼睛,她幸福閉上了眼,輕語道:“天域,我愛你”
藍婷萱一掙手,極速掉落下去,她的腦海裏一下子閃過很多畫麵:在十裏街,那一晚他為她擋酒,吐的稀裏嘩啦的,她比他大五歲,卻總是他在保護她,她一直想對他說的那句話卻不敢說出口,在舊停車場,老李說他們倆有夫妻相,她暗自開心了好久好久,生日的那一天,她特地打扮一番去學校找他,他第一次誇她很漂亮,她決定以後裙子隻穿給他看,在立交橋上,他送給了她特別的禮物,一曲好聽的笛聲,每每回想那一刻,都覺得像個童話,她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也許是在海裏救她的那一刻吧,那一刻總是模糊的,她聽到了撲通一聲落水聲,感到自己在慢慢墜入深淵,無比冰寒,她沒有掙紮,她知道掙紮是徒勞的,隻會讓自己更缺氧,像飄落在太空一樣,無法呼吸,充滿黑暗,充滿恐懼,她聽到一串串水泡聲,她的腰被一隻有力的手攬住,她的唇被撬開,她又吸到新鮮的空氣,還有他的味道,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清晰了起來。
直升機上,鬆田沙井爬到艙門口,探頭向下望去,下麵仿佛夜空一般,一片暗藍,在藍婷萱掙開手的一瞬間,古天域也跳了下去,鬆田沙井腿上中槍,一時阻止不了,他劇烈咳嗽了幾聲後,歎了口氣說:“他真像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