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醫院,花思芩手上提了個不鏽鋼保溫瓶朝病房走去,走廊上遇到護士長,花思芩禮貌地點頭問好,護士長微微一笑說:“又給你弟送飯啊”
花思芩輕輕點了點頭站在一邊。
護士長從她身邊經過,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轉身說道:“對了,你弟住院費餘額不多了,有空再去交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花思芩握著不鏽鋼保溫瓶的手一緊,臉上是一張苦笑的表情。
上次流產給她造成很大的創傷,她在醫院療養將近一個月,一些積蓄全花在住院費用上,身體還沒完全康複,她就急著出院要回去上班,弟弟還在上學,家裏沒有任何收入來源,她就算是想住院也住不了,回到輝煌娛樂城,由於一個月沒去上班,她早被領班開除了。
花思芩覺得她是該換個工作環境,這個地方肮髒,她再也不想來了,但找了幾天還沒找到工作,弟弟又出事了,弟弟在學校被人打成重傷,腦袋上破了一大口子,差點成植物人,然而她再也沒有多餘的錢給弟弟做手術。
在她痛苦絕望地時候,打傷她弟弟的學生的家長替她承擔了所有醫療費用,再加上弟弟的幾個要好的同學七拚八湊墊上了一些錢,讓她暫時舒緩了一口氣,弟弟度過了危險期,轉到住院房,她這幾天一直留在醫院照顧著他弟弟,醫院的夥食都很貴,為了節省開支,一日三餐她都是回到家裏做好了飯才騎車送到醫院來,從家裏到學校七八公裏的路程,每天往返家裏六七次,騎五六十公裏的路,就為了省下那十幾塊的夥食費。
花思芩咬了咬唇,回到了病房裏,看到弟弟花勝哲半躺在床上玩手機,帶上了門,嗔怪地說:“你又玩手機,不好好休息?”
花勝哲穿著病服,頭上包滿了繃帶,看麵相氣色他恢複地還不錯,見他姐姐來了,這才放下手機,咧嘴一笑,迫不及待接過保溫瓶說:“餓死我了”
“餓也不能這麼急地咽下去,慢慢吃”花思芩按著床控,抬高了床頭。
花勝哲說:“姐,我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呆在醫院又不能抽煙,我都快憋死了”
花思芩一瞪眼說:“傷口還沒愈合出什麼院?”
見姐姐生氣了,花勝哲咕喃了一聲後繼續埋頭吃飯。
花思芩暗自歎了口氣,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手機,那部手機是古天域的,她後來才知道古天域還是自己弟弟的同學,但自從輝煌娛樂城事件發生後,就再也沒有古天域的消息,就連陳奇軒跟弟弟也不知道,住院的那段時間,她常常會做噩夢,夢到許四維猙獰著臉爆踢著她肚子裏的孩子,她疼的窒息,身下一片血紅,卻沒人來救她,救她的孩子,周圍全是陰鷙的笑聲,她傷心絕望地閉上了眼,緊緊地等待著死亡,耳邊卻響起一道急切地聲音:“堅持住,我帶你去醫院”,她感覺有人在抱著自己疾跑,她微微睜開眼皮,那一瞬間她記住了他的模樣。當夢醒的時候,床邊沒有他的影子,卻留下了他的手機,她常常拿著手機發呆,心裏始終想著一個問題,這段似夢非夢的片段到底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