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思芩苦苦哀求房東再寬限她幾日,稱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工作的,這個當頭要是被攆出去,身上沒錢再租房隻能流落街頭了。
房東咬著牙絕不心軟,這姐弟倆搬到這裏住也有三四年頭了,房東知道姐弟倆生活過的一直很節儉,沒有爹媽疼,也是苦命的孩子,但自己又不是開善堂的,也沒向她討要欠下的房租,做到這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花思芩正帶著哭腔哀求房東,一股寒風襲來,牽起了鍋蓋,鍋蓋就像輪子一樣朝公路上滾了出去,花思芩趕緊拔腿就追,這才遇上了古天域。
古天域下車問花思芩什麼了,花思芩懷裏抱著鍋蓋,眼裏含著淚花,也不知道要什麼開口,這時候後麵的房東走了過來,看到有陌生人經過,熱情的招呼道:“嘿,小夥子,要租房麼?”
古天域抬頭一看,說話之人是個普通婦女,腋窩下夾著件半成品的毛衣,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院子裏,地上堆著一堆鍋盆碗筷,水桶箱子棉被咋的,寒風吹著鍋盆碗筷叮咚響,似乎明白了什麼,古天域問花思芩:“你要搬家嗎?”
花思芩還沒說話,房東湊上來問道:“你們認識啊?哎,小夥子,你趕緊勸勸她搬走吧,不是我不厚道,她房租都欠下了兩個月了,我一大把年紀了,可不比你們年輕人還可以出去找工作,全靠收點房租來維持生活,她要是再賴下去,我這個年也不好過啊,大家都相互理解點吧,欠我的房租我也不要你了,趕緊搬走吧。”
花思芩此刻已經抑製不住眼淚流下來,古天域拍了拍她的肩膀,對房東笑道:“理解理解,她欠下多少房租,我替她補上”
花思芩抬頭看古天域,心裏已經不足以用感動來形容,古天域怕她拒絕,微笑地說:“就當我借你的,不許拒絕哦”
花思芩低頭抹著眼淚,欣喜地說:“謝謝”
房東比花思芩還開心,忙不迭地說:“房租包水電費一個月四百,她欠下了八百”
古天域點了兩千過去說:“再預交三個月房租”
房東見古天域出手如此闊綽,更是笑臉如花,可不是,人家開著那車都好幾十萬呢,房東沾著口水反反複複點著手裏的錢,末了招呼花思芩說:“妹子,趕緊把東西搬進屋吧”
古天域也上前去幫忙,專挑大的物件搬,房東把花思芩拉到一邊悄悄問了一句什麼,花思芩滿臉通紅,嘴角卻掛著幸福地微笑,丟下房東,撒歡著步子跑去幫古天域。
房東織了兩下毛衣,嘖嘖嘴說:“小夥子真不錯,看不出思芩這姑娘還真有福氣”
搬好了東西後,花思芩倒了杯開水給古天域,古天域示意花思芩一起坐,然後問道:“你弟呢”
花思芩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後,說:“我弟還在學校,他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晚上才會回來,你先坐著,我去做飯,中午你就在我家裏吃飯哦”
這個地方位於城西郊區了,而學校又在城東位置,花思芩當初選擇租在這裏,不僅是因為房租便宜,也是因為她以前在輝煌娛樂城上班,這裏離她上班的地方近,就是苦了花勝哲了,每天要騎著十幾公裏路去學校,古天域點了點頭說:“我身上槍傷還沒好,煮點清淡的米粥就行,我就好這口”
古天域就算想吃油膩的花思芩也做不出來了,家裏就剩下幾桶泡麵跟半斤米了,連顆菜芽子都看不到,花思芩將剩下的米洗幹淨了下鍋裏後,去找房東借了兩顆白菜過來炒一盤菜,古天域閑著無聊打量起了房間裏的布局,突然牆壁上掛著一張全家福引起了古天域的注意,那是一張20世紀照的黑白照,照片上有四個人,最前麵的那名小女孩肯定是花思芩了,三四歲了還穿著開襠褲,小時候就萌萌地長著一副童星像,身後兩人應該是她的父母,她媽媽穿著一身旗包,相貌相當俊秀,爸爸懷裏抱著個嬰兒,想來那嬰兒應該就是花勝哲了,古天域突然眼神定在照片上的男子上,突然覺得她爸爸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了。
這時候花思芩端出菜,看古天域正打量著全家福上的自己,滿臉通紅嗔怪道:“看什麼呢,快來吃飯吧”
古天域收回思緒,尷尬一笑,有心想問她父親叫什麼名字,但聽說她父母好像很早就不在了,古天域覺得還是別去促動人家的傷心事,舉起筷子夾了口菜放進嘴裏,讚道:“嗯,很好吃,手藝不錯”
花思芩臉紅地謙虛道:“菜是房東自己種的,農家菜什麼炒都好吃的”
古天域看出了花思芩還真是山窮水盡了,連炒盤菜都要向房東借,默默地吃完飯後,又留下了伍佰元錢給她做生活費。
花思芩哪敢再要古天域的錢,背著雙手不肯接,古天域說道:“工作可以慢慢找,生活還得過下去不是,等你找到了工作,有了錢再還給我不都一樣。”
這樣一說花思芩總算肯接了,並親自送古天域出門,古天域的車都開的沒影了,花思芩還默默地站在寒風中看著遠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