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域驚愕地看著龜裂的擋風玻璃上,一灘豔紅的血液在玻璃上緩緩滑落,緊接著被傾盆而下的雨水衝散開了,又是一聲驚雷,古天域在短暫的驚愕中回過神來,馬上解開安全帶跳下了車,他心裏清楚不是自己撞到人了,而是有人被撞飛到了自己車上。
借著車頭的氙氣大燈看到前方五米處趴著一個人,看模樣似乎是個女子,古天域疾跑過去,翻開身子一看,頓時愣在原地,竟然是蘇玉燕,自己的大姨媽。
“姨媽”古天域扶起蘇玉燕的頭,嘶啞著嗓子低喊了一聲,蘇玉燕額頭破了一大口子,血流的滿臉都是,嘴裏也在不斷往外冒血泡,眼睛瞪的非常大,透著無比痛苦的眼神。古天域顫抖著手翻出手機叫了救護車,雨下的太大,古天域不敢輕易挪動蘇玉燕,隻好將她的頭抱在懷裏,用自己的身體替蘇玉燕擋著雨,帶著哭腔道:“姨媽,堅持住”
蘇玉燕一隻手緊緊握著了古天域,就像拉著最後一根稻草,古天域看到姨媽嘴裏一張一合地似乎想說什麼,趕緊將耳朵趴在她嘴邊。
古天域側頭看去,左道上一輛白色五菱麵包車裏,肇事司機正隔著鋼化玻璃朝這邊望來,古天域眯起了眼與他四目相對,雨水滑在玻璃上,漸漸模糊了他的麵目,但古天域分明看見他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天空再次響起一聲驚雷,懷裏的蘇玉燕猛的一抽搐,握著古天域的手無力地垂下了,古天域一把抱緊了她,慌亂地安慰道:“姨媽,你不會有事的,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古天域從地上撿起手機,但手機浸水了,屏幕怎麼按都亮不起來,好在遠處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
醫生冒雨跳下車按著蘇玉燕的脖頸動脈,再用手電筒翻看了蘇玉燕的眼瞳後,招呼護士將傷者抬進車裏,古天域握著手機緊隨上去,臨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肇事司機,他正對幾個交警說著什麼,古天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腳一跳,上了救護車。
醫生在車裏直接給蘇玉燕上了心髒起搏器,一番努力後,醫生再次探了探脖頸動脈跟眼瞳狀況,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古天域低著頭將手機拆開,濕漉漉的頭發不斷往下滴著水,一個護士遞給他一條毛巾,古天域用毛巾擦幹了手機電池,再組裝上去,按了開機,屏幕亮了起來,古天域顫抖著手翻著通訊錄給藍婷萱打去,提示無法接通,連續打了幾個還是這樣,古天域急得哭喊道:“婷萱,你快接電話啊。。”
救護車到了醫院,蘇玉燕身上蒙著一塊白布,護士將屍體暫時安放在一間停屍房裏,古天域手裏的手機終於震動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房東趙一江打來的,古天域接起來說:“江叔,對不起,我出了點狀況,不能開車去接你們了,你們自己做計程車回去”
古天域掛了電話後,又打給了葉雨鴦,剛一接通後,又立馬掐斷了電話打給了蘇纖塵,將事情簡單地通知他後,讓他立馬打電話通知姨夫。
好在蘇纖塵有他姑父的聯係方式,電話直接打到藍程峰的私人手機上,而此刻,藍程峰被堵在回家的路上,他坐在車裏,滿腦子想的都是中央商務區投資項目的事情,聽著外麵的警笛聲,喇叭聲,閃電雷鳴聲,讓他一陣心煩意亂,問周秘書前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周秘書說前麵似乎發生車禍了,交警正冒雨疏通交通,應該不會堵太久。
果然車子慢慢向前挪動,藍程峰隨頭往窗外一撇,見幾個警察打著雨傘正對路麵上的一款女士包包拍著照片,目光落在積水中那款包包上,藍程峰隻覺得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口袋裏的手機震動打斷了他的思緒,藍程峰拿出手機一看,是外甥蘇纖塵打來的,要知道外甥基本不會打電話給他,藍程峰心裏猛地不安起來,隱隱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情,接起來一聽,眼皮猛的一跳,眼睛漸漸睜大,他帶著顫音對周秘書喊道:“快,去府城醫院”
醫院裏,兩名警察找到古天域,要求古天域出示身份證,並配合做下關於這場車禍的筆錄。
古天域抬頭看了眼這兩名警察,認出了這是派出所的民警,因為其中一名是派出所治安警員趙一發,古天域跟他打過一次照麵,兩人都認出了彼此,趙一發拿著一本記事本將身份證記了下來,瞥了眼古天域,將身份證遞回去問道:“是你送死者來醫院的?死者叫什麼名字,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古天域沒回答他,拿回了身份證後埋頭給藍婷萱發短信,電話打不通,隻能給她發短信,期望她能看的到。
趙一發見古天域這麼屌,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他強忍著怒火說:“問你話呢,你聽到沒有?”